“烏日娜,派人去對面的雪山掘冰,越多越好,然後交給辭歸。”
烏日娜心底明白是什麼意思,可還是忍不住的問道:
“公主,您要與鶴大人和好了,跟着他去大周生活了嗎?”
拓跋朔蘭搖頭:
“不了,準備選個大部落的貴族男子為驸馬,鞏固一下拓跋王族的勢力。”
烏日娜是跟在她身邊最久之人,自然知道拓跋朔蘭如今是在逼自己調頭,不願再重蹈覆轍了。
嫁去大周,對匈奴現在的好處并不算多。
她從袖口裡拿出一封信來:“這是大周雲懿皇後派人送來的信。”
拓跋朔蘭将信接過看了起來,唇角彎了彎:
“有人要來陪我喝酒了。
今年雲娆倒是提前出發去北境了,咱們也該理一理手中的事情,帶上臣子先過去了。”
烏日娜道:“送信乃北境江府可信之人,他帶大周雲懿皇後讓我私下問公主一句,鶴大人是不是在匈奴?”
拓跋朔蘭有些疑惑的道:“為何詢問起鶴蘭因來了?”
烏日娜回:“那人名喚江漣。
他說,皇後娘娘是帶着任務來捉鶴大人趕緊在北境上任的,大周皇上都詢問三次了。
最近是因為沒發現鶴大人的蹤迹,所以皇後娘娘開始親自過問這鶴大人的下落。”
拓跋朔蘭把信紙塞入信封裡,轉身朝着鶴蘭因的帳篷看去,金陽曬得她杏眸有些微眯:
“全力救治鶴蘭因吧,我去北境時,正好将人給大周送回去。”
她擡腳回了自己的帳子,正好看見鶴綿綿跟鶴重霄坐在小桌子上練字。
背挺如松柏,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寫字的時候,的确有些鶴蘭因的影子在。
辭歸與鸠摩濕昨日對她說的話,令她是一夜未眠。
鶴蘭因一世功名,卻将孩子的病症轉移到了自己身上,隻怕是此生都要小心翼翼的活着了。
此刻,她的那顆心,晃動不明,卻又不再想往前一步了。
在帝京的那段時光,何嘗不是第二次的向前一步,最後換來的不也是這樣的境況嗎?
或許,她跟鶴蘭因就是不合适。
“綿綿,重霄,跟額娘去看看你們的爹爹吧。”
她輕聲喚道。兩個小團子被她一手一個牽着去了鶴蘭因的帳篷。
辭歸帶着幾個大周北境大夫正在那兒給他抹藥膏,隐休守在鶴蘭因的床前,面色凝重。
鶴綿綿跟鶴重霄蹲在鶴蘭因的床前,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怎麼了,隻是覺得在睡覺吧。
他們很守規矩,看見人睡覺便不會鬧騰,鶴蘭因真的将他們教得極好。
拓跋朔蘭在帳篷裡沉默着守了很久,天色從烈日金光變成了繁星爍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