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(第1頁)

撲騰一下,是我的心跳聲,也是顧書白跳下去的聲音。

顧書白因此落下了一輩子的病根,每逢陰雨連綿便咳嗽不止,一點着涼便要大病一場。

我被關了禁閉,小桃告訴我,是他在母後門前跪了一中午,這才免了我的皮肉之苦。

思緒百轉千回,我摸着阿白冰涼的頭發,語氣中帶着嚴肅:“下次不準這樣了,你的身子經不起折騰,多大的人了,還像小孩子一樣。”

阿白退去了眼中的陰翳,将頭枕在我腿上:“阿姐,我已經是大人了。”

我定定的凝視着他的側臉,一時間有些恍惚,他不像父皇,也不像母後。

不過,他不是母後的孩子,自然是不像的。

母後當年為九死一生産下的,不是皇子,而是公主。

她臨終前告訴我後,我眼前一黑,全身的血都冷了。

“那個女嬰呢?”

“她死了,我派崔嬷嬷親手掐死了她。”

所以未來的天子隻能是阿白,能守住秘密的從來不是張不開口的死人。

而是無上的皇權。

再次見到沈之卿是在宮宴上,一道目光似有若無的落在我身上,我視而不見,隻慢慢飲着杯中的美酒,和身旁的平甯縣主說着話。

“公主殿下您瞧,那位就是沈太傅的獨子,沈之卿。”

當然,我最是清楚不過了。

沈之卿是滿京城赫赫有名的人物,十六初試便榮登三甲,中了狀元,天子親贊前途無量。

這麼一個風度翩翩、驚才豔豔的兒郎,還是沈太傅唯一的兒子。

如此下去,以後的朝堂,誰知道是姓顧,還是姓沈?

聽着平甯郡主的嗔笑,我才分神看了沈之卿一眼。

他是衆人裡難得的清醒,不好酒,也不好女色。

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,沈之卿略顯局促的握緊了酒杯,一時不注意,嗆咳了一下,白玉的臉頰立刻染上了幾分豔色。

宮宴結束後,我毫不意外的在回廊上偶遇了他:“臣想鬥膽向公主殿下請教一個問題,不知臣是否有這個榮幸。”

我不動聲色的露出了一個笑容,沈之卿當然知道我是救他的人。

為他包紮時,我留了一方巾帕,那上面的圖騰,天下無第二家敢私印。

那晚面紗未刻意遮掩住眉眼,沈之卿猜不到才是怪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