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(第2頁)

一年前刺客的匕首本該刺入我心口,是他撲上來擋了這一刀。

阿白任由我掐住脖子輕笑:“阿姐不是早就猜到了?沈家查到謝家換子的舊案,沈之卿甚至找到了當年接生的穩婆。”

我的心痛的要發抖:“所以你要滅口,你明知道他是我……”

“是你什麼?”

阿白的神色幾近癫狂,怒吼着:“朕的每一根骨頭都刻着你的名字,你卻為他流淚?”

“他死了!我們之間就再無障礙了。”

我重重的推開阿白:“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。”

踉跄着後退,不知不覺淚水已經落滿了整張臉。

我喃喃着開口:“我曾說過,你要什麼我都會捧到你面前,可是你不能動沈之卿。”

我撿起那方毒帕,轉身離去,一個眼神也沒有留給跌坐在地的阿白。

這帕子上繡着風紋圖騰,是我和沈郎初遇那年,我為他包紮用的,沒想到他竟留了許多年。

十三翻牆入宮那夜,帶來個褪色的香囊。

裡面是沈之卿最後一封血書:

香囊夾層裡掉出枚玉蟬——這是我們年少時約定的死谏信物。

我知道,是時候由我親手了斷這局棋了。

阿白開始頻繁夢魇。

他總在寅時沖進我寝殿,将臉埋在我未幹的發間呢喃:“那年液池好冷,可阿姐給的糖好甜。”

他手腕新添的刀疤蜿蜒如蛇,與我頸間掐痕組成扭曲的圖騰。

我總是一動不動的盯着黑漆漆的虛空,計算着那一日還有多久到來。

沈之卿的棺椁在烈火中化為灰燼時,北疆八百裡加急傳來噩耗。

蠻族連破三成,要求我和親方可止戰。

阿白頂住了所有的壓力,斬殺了北疆的使臣,大興土木建造摘星樓,要娶我為妻。

死谏大臣們的鮮血染紅了禦座前的金磚。

我又一次見到了十三,他左眼蒙着黑布,遞來半塊虎符:“大人料到有今日,北境十萬沈家軍,随時聽您調遣。”

我撫過虎符上的鷹隼紋,突然想起沈之卿曾說:“鷹該翺翔于野,而非困于金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