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穿着幹淨的棉白襯衫,袖口微微卷起,沖我笑了笑。
「姐姐,要聽歌嗎?」
從那天起,我認識了宋遲。
從小到大,我一直活在爸媽的規訓下,吃的穿的學的都是他們一手操辦。
我要把他們交代我的話告訴江宴景,再由他傳達給江家。
然後每天回來,事無巨細地向他們彙報,今天發生了什麼,和江家兩兄弟說了什麼,他們是什麼反應,江宴景對我的态度有沒有改變。
結婚後,我又活在江家保姆的安排下。
「夫人,今天要回那邊吃飯,您該穿這一件。」
「這是補氣血的湯,您體寒,氣血不足,所以才遲遲不孕。」
「夫人,您不能熬夜,該睡覺了。」
……
我的人生充滿了條條框框,直到遇到宋遲以後,我才發現,人原來還可以這樣活。
他會帶我開機車,會穿過酒吧喧鬧的人群,唱歌向我表白,會陪我去遊樂園,在我害怕的時候,緊緊抓住我的手。
會笑着親我的額頭,問我:「姐姐,你為什麼不閉眼睛?」
不知道到底從哪一刻起,離婚的念頭像野草一樣,在我心裡瘋長。
我忽然就理解了江宴景,理解了他不顧一切的勇氣。
我偷偷聯系了律師,起草了離婚協議書,支走保姆後,收拾了自己的行李。
外面下了很大的雨,我拎着傘拖着行李正要往外走,昨天側臉還出現在小明星墨鏡裡的江宴之,突然回來了。
他瞥了我一眼,視線落在行李箱上時,皺了皺眉。
「你去哪兒?」
「不關你的事。」
江宴之罵了一句「神經」,狠狠撞開我的肩膀,往沙發處走去。
我被他撞地踉跄了一下,松開行李,走到他面前,将離婚協議遞了過來。
「江宴之,我們離婚吧。」
他毫不在意地接過,開口就是嘲諷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