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語氣分明還是波瀾不驚,可我無端聽出了幾分其他的情緒。
「就……畢業的時候。」
畢業季,傅南浔遠渡重洋,與我們那個圈子徹底失去了聯系。
我拒絕了所有畢業旅行的邀請,隻身飛往英國。
「我也去過。」他停了下來,轉過頭看我。
「當地人告訴我,店被一個叫
Rachel
的女孩盤下了。」
那年夏天,異國街頭,我在店裡因第二十餘次失敗與那個徒弟小哥抱頭痛哭,緊閉的門外,傅南浔在那站了一個下午,告訴自己,不是非這款巧克力不可。
沉默一直延續了半個小時。
我穿着高跟鞋,腳早已不堪重負,可看着始終快我一步的身影,硬是咬着牙沒出聲。
「舒沫,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嗎?」
我的感覺全都集中在了如履薄冰的腳上,愣了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。
其實是有的。
比如說沐臨澤問我什麼時候甩傅南浔,我煩躁極了,随口答道:「談得好好的,我為什麼要甩他?」
沐臨澤不可置信地看着我,下巴快要掉在地上:「姐,你開什麼玩笑啊,你别吓我!」
他都快哭了,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孩子般跪下來抱住了我的腿。「你喜歡上他了嗎?」
對上他那副欲哭無淚的表情,我愣住了,久久沒有回話。
沐臨澤急得團團轉,咬牙道:「不分就不分,我想想辦法,我再想想。」
這個金城,有人比我們更混。
那人的父親出了名的混黑不混白,他繼承他父親的衣缽,狂妄到了極緻。
所有人都怕他,除了傅南浔。
那時候的傅南浔,骨子裡也是瘋的,是我們這群人中唯一敢跟那人正面沖突的人。
有一次我過生日,有人不怕死地帶了陸笙來,衆人戰戰兢兢,死要面子,又要小心翼翼地維持着邊界,生怕得罪人。
席間談起傅南浔,大家咬牙切齒,無一不奚落。陸笙淡淡擡眸,指尖煙霧缭繞:「都不喜歡他?今天舒沫生日,我送個大禮。」
說罷,他側頭吩咐身邊的小弟,竟是要安排人打斷傅南浔的雙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