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(第2頁)

我小時雖然是在東宮授課,因為母親的緣故,倒也經常來這裡。

我一進門,就坐上了夫子的位置。

懶散的妹妹們瞬間鴉雀無聲,站起來向我行禮:「參見蘭台令。」

「聽說你們課業不夠多,每天學坊間長舌婦,聊些情情愛愛,家長裡短。」我冷冷看着她們,「三十年前,大長公主才建的女學,讓你們能和男人一樣學四書五經,從龍之策。

「當今我朝也隻有柳祭酒一位正兒八經的女官,從七品罷了,連上朝都不夠格。

「你們不好好念書,不想着如何出将入相,倒有閑情雅緻胡說八道。怎麼,是想跟男人成了親,在後宅裡繡花做飯,當你的三妻四妾,仰仗男人的恩寵過活?!」

妹妹們大氣不敢出。

「你們是要出仕的,明白出仕是什麼意思嗎?」

「明白!」

「坐。」我讓人把試卷發下去,「東京漕運,臨冬而止,開春而行。有什麼法子可以讓運河冬天也開漕運,寫篇奏對上來。寫不完,不用回去吃飯。」

學堂裡響起墨筆擦過紙頁的聲音。

我看着這一個個明媚的少女。

不争氣。

早三十年,誰不是養在深閨人未識。

我母親天縱英才,早就看透了這世道。

男的不行。

這才有女學興盛。

我母親去世後,姑姑以後黨之威,壓制住了朝野上下的反對聲,聘了第一位女官。

又有我乘着母親與姑姑的東風,坐上了關隴二十三姓第一位女家主。

這是最好的時代。

一個個不知道讀書,淨聊些後宅陰私之事。

一定是課業少了。

門框被敲響。

一位穿着黑金長袍、戴單片眼鏡的女子立在門邊,笑看着我,長發散亂左肩,潇灑不羁。

「手談一局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