狠狠的一巴掌,清脆而又響亮。
“我娘隻是累了,她沒死,當然,你也可以喊她惡婆娘,但是你記住,有這惡婆娘和我在一天,你都别爬上範家嫡女的位子!”範清遙眸色冰冷,聲音擲地有聲。
範雪凝又是疼又是驚,直接嗷唠一聲地哭嚎了起來。
範俞嵘心疼的将範雪凝攬在身前,上前就要去抓範清遙,隻是還沒等他的手碰到那清瘦的身體,就見一個肥碩的婆子沖了進來。
“大清早的哭喪呢?範清遙我告訴你,就是你娘死了你也得交房錢!”劉婆子兇神惡煞地瞪着眼。
範清遙漆黑的眸,落在了範俞嵘的身上,“這是我爹,他是來幫我們交租的。”
“範清遙你......”
範俞嵘還想抓範清遙,卻被劉婆子搶先一步抓住了手臂。
“這位爺,看您的穿戴還真是不俗,走,将這三個月的房錢一并結了。”劉婆子仗着肥粗二胖,直将範俞嵘拉出了屋子。
再看那哭成了淚人的範雪凝,被劉婆子的粗腿撞得幾次倒地,身上的衣衫眨眼滾成了泥球。
範清遙趁機将院子裡的破闆車推到了門口,将花月憐背起輕放在了車上,推着車子朝着村外走去。
在路過劉婆子家的時候,隐約可見那被劉婆子糾纏着的一大一小,她無聲地勾了勾唇。
娘拼死給她留下的名分,她自不會拱手讓人。
範雪凝,咱們來日方長。
第3章
寒冬臘月的天,鵝毛大雪下的蓋了滿城。
範清遙推着殘破的闆車站在了花府的門外,擡手敲響面前的紅漆大門,小小的身體凍得僵硬,就連被闆車磨破的手心都不覺疼了。
很快,厚重的大門被打開。
小厮探頭張望,瞧見門口站着個窮酸的小丫頭,語氣很是不耐煩,“臭要飯的滾遠一點,這花府的大門也是你想敲就敲得的?”
“花耀庭是我外祖父,我叫範清遙,你若不信,尋個人問問便知。”範清遙瘦小的身體于寒風中站的筆直,絲毫不退縮更不畏懼。
小厮被愣了愣,這小丫頭看着窮酸瘦小,可那說話的氣勢倒是這比寒風還凜冽上幾分,又一想,府内老夫人的長嫡女确實嫁給了當今的範丞相之子,趕忙将門留了個縫轉身匆匆禀報去了。
此時花家的正廳,銀碳燒得正旺。
花家的四個兒媳正圍坐在一起磕着瓜子吃着點心,聽聞小厮來報說是範家的長嫡女帶着清遙小姐回來了,幾個人的臉色均露出了詫異之色。
二兒媳春月是個沒注意的,當下好奇地問,“大嫂,你說小姑嫁給當今丞相的兒子不惜跟公婆反目,怎麼現在忽然就跑回來了?”
三兒媳沛涵擰着眉,“估計是在府中的日子過不下去了吧,西涼誰不知道那丞相的兒子将一個妓女迎進了門,可憐了小姑當初的一番苦心。”
四兒媳雅芙心急地看向小厮,“還愣着做什麼?趕緊把人請進來啊!”
其他幾個兒媳聽了這話,均是趕緊站了起來,雖說她們和這唯一的小姑沒什麼交情,可畢竟是花府唯一的長小姐,如今回府自是怠慢不得的。
唯獨大兒媳淩娓直接冷了臉,轉頭朝着門口的小厮罵道,“請什麼請?嫁出去的人就是潑出去的水,告訴花月憐,我們花家廟小,可容不下她這座大佛。”
小厮被罵跑了,其他的媳婦兒尴尬地站在原地,心中暗罵着大兒媳淩娓的心狠,可面上卻沒人敢再多說一個字。
花家的老夫人是西涼神醫世家的長女,隻是這醫術傳女不傳男,所以花家府内一直都是重女的。
正因為花家長女當年棄家不歸,她們的女兒才能夠跟着老夫人學習醫術,若是這個時候花月憐領着範清遙進門,一切就都泡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