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事還有别的案子要忙,交代完便匆匆離開。
我拿着女兒的手機想要解鎖,試了幾次密碼都不對,打算等女兒從重症監護室裡出來,再用她的指紋解鎖。
隔着玻璃,我看着女兒蒼白的容顔,深知隻有親手将壞人繩之以法,才不愧對我父親的稱呼。
學校已經指望不上,我開始聯系女兒的同學,詢問他們平日裡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。
同學們似乎很害怕薄磊,一聽我提到他的名字,就匆匆挂斷電話。
其中一個有個聲音細軟的女生倒是沒挂,但她面對我關于薄磊的問題也緘口不談,隻是一個勁地問我:“琴琴還好嗎?”
我說:“琴琴剛經曆過搶救,這會正在ICU。”
她沉默了許久,我冉起希望,但電話還是被挂斷。
單位那邊我請了假,我在醫院一心一意地陪着女兒。
周一,我終于收到了妻子的來電。
我以為她發現了異樣,來問我女兒的事情,沒想到,她開口卻是:“賀山,不是說好了周一上午十點離婚嗎?你人呢?”
我擡頭看了眼醫院牆上的鐘表,恰好十點。
她還真是準時。
我隔着玻璃拍了張女兒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發了過去。
許是隔得太遠,且女兒臉上戴着氧氣面罩,她竟然沒認出女兒。
她一個電話過來,開口便是質問。
“你少在這裡唬我,女兒好好的怎麼可能進ICU?你編謊話也編點靠譜的。”
“你今天說什麼都用,就算女兒今天死了,這婚也必須得離。”
“你說什麼呢?”我聽不得她說這種不吉利的話,結婚這麼久,第一次吼她。
我徹底心寒,叫了同事過來幫我看女兒,我驅車前往民政局。
到了民政局,她一直催促我快點,說耽誤她和策展人見面。
在民政局提交了離婚登記申請,工作人員說一個月冷靜期過後再來。
我沖工作人員點頭,轉身欲走,彭秋華卻攔住了我的去路,施舍般地遞給我一張票。
“一周後,我的畫就要在‘藝廊’展出了,把這張票給女兒。”
我沒接,因為一周後,女兒可能還沒出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