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頭看熱鬧的擠滿院子,嗡嗡議論像捅了馬蜂窩。
4
趙衛東被隊部叫去檢讨了三天,回來時嘴角還挂着幹血痂。
我把屋裡收拾幹淨了,總覺得空氣裡一股子汗臭混着黴味,嗆得我皺眉。
我坐在闆凳上盯着他,他低着頭,臊眉耷眼的像條狗。
「我錯了,媳婦,真的錯了。」
我冷冷開口:「離了吧。」
他撲通一聲跪下,聲音抖得像篩糠,「别啊,媳婦,你聽我說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。我留在村裡,天天幹活,憋屈得慌。你在衛生所忙,顧不上我,我孤獨,腦子一熱就……就犯了糊塗。」
「你憋屈?」我把缸子往桌上一墩,「去年秋收你裝腰疼,是哪個替你割了三分地的谷子?」
這些年我起早貪黑,衛生所裡忙得腳不沾地,工分記一半在他名下,保住他爹給的返城名額。
趙衛東懶得連鋤頭都拿不穩,還學會偷人了。
「你知道我每天幾百斤糧食怎麼搬的嗎?你知道我為了給你掙工分,把腳都泡爛了嗎?你擱炕上孤獨,孤獨得還能摟着人家赤條條的取暖?」
趙衛東啞口無言,臉上的羞愧不過維持了三秒鐘,又換上了死皮賴臉的表情。
「媳婦,我知道你辛苦。就這一次,真的隻有一次。是劉紅梅,她……她故意往我跟前湊,故意勾我的魂。」他擠出兩滴眼淚,「我發誓,再不會有下次。」
就一次,虧他編得出來,要不是那天在曬谷場看到,我還真信他這張嘴了。
他突然撲過來抱我的腿,「大隊書記說了,要離得縣裡公社批,要查三代成分,不能讓爹知道。咱倆的事兒鬧大了,誰臉上都不好看。」
我心頭一沉,知道他在打啥算盤,離婚是大事,隊裡公社層層過手,拖個幾年是常事,他這是想耗着我。
我咬牙,瞪他一眼:「這婚,我離定了。」
說完,我扭頭出了門往知青點宿舍去。
剛到宿舍門口,撞見王志國蹲在牆根,嘴裡叼根草。
他擡頭看我苦笑:「劉紅梅死活不肯寫退婚信。」
王志國啐了口,「我算是栽她手裡了,她不主動退,我爸不會讓我退。隊長說不公開通報,隻讓他們寫檢讨,擺明護着趙衛東。」
我攥緊拳頭:「得下猛藥,把事鬧大。」
5
我搬到知青點後,徹底不搭理趙衛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