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人幫他掙工分,他慌了,每天一封道歉信。
我把信扔進柴火,在他面前,一點一點燒成灰。
我繼續給他飯裡摻點氯丙嗪,衛生所的藥雖金貴,我好歹能摸到點,量少,夠讓他恍惚暴躁。
王志國開着拖拉機送我回去收拾衣裳,他臉色比豬肝還難看,把我堵在門口。
「秋紅,日子真不過了?」
我啪地摔下藥箱:「滾開!」
趙衛東拉着我不放手,又開始喋喋不休。
他說我從早忙到黑,見不着人。
說我和供銷社主任走得太近,說我争着在衛生所值夜班,留他一個人,像被人丢進了冷窖。
「你在隊裡跟誰都好,回來就說累要休息,關上門就不理我。馬秋紅,你也沒把我當你男人。」
他頓了頓,委屈地看我,「别的夫妻出雙入對,挑水砍柴都在一塊,你淨幹自己的事,村裡人笑咱倆不像夫妻。」
這話跟劉紅梅嚼舌根時一個調調,我上前一步,指着他鼻子罵:
「别人說咱倆不像夫妻,因為你就是個吃白食,混工分的懶貨。我一個女人,頂着烈日走十幾裡地去配藥、熬藥,你不幫我,擱屋裡貓着。王志國說得對,你連鋤頭都拿不穩,不是個男人。偷人偷到炕上,還敢跟我喊委屈?隊裡誰不知道你是個懶骨頭、軟蛋,搞破鞋,瞅你一眼我都嫌髒。」
「王志國?」趙衛東猛地擡頭,眼睛瞪得像銅鈴,「我操,你是不是跟王志國有一腿?他為什麼開拖拉機接送你?你們……」
我故意火上澆油:「趙衛東,你行我就不行?就你那軟蛋子,老娘跟繡花針戳了一樣。」
趙衛東紅了眼:「是不是上次你去縣城培訓,他送你回來的那天?我就知道他對你不安好心,你穿得那麼騷,還特地打扮了。」
啪!
我一巴掌扇過去:「老娘想騷給誰看都可以。」
趙衛東再也忍不住了,猛地沖上來掐住我的脖子,氣急敗壞地罵着:
「你這個賤人,我在村裡憋着,你跟别的男人搞破鞋。我弄死你!」
我掙紮,他的手越掐越緊。
「趙衛東,你瘋了,你松手!」
「你敢給我戴綠帽子,你就得死。」
砰!
院門被踹開,王志國沖了進來,身後還跟着幾個隊上的領導,個個面色黢黑。
「住手!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