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紅梅吓得一縮,哭嚎得嗓子都劈了。
鼻涕眼淚糊一臉,牌子晃得她站不穩,差點摔下去。
隊長清了清嗓子:「今天起,趙衛東和劉紅梅停止一切工作,送去農場監督勞動,思想彙報每周一交一份。如果再有進一步問題,送公社處理。」
開完批鬥會,李嬸還寫了封信,寄給趙衛東的爹娘,把他的事抖得一幹二淨。
半個月後,公社捎來趙衛東爹的電報,怒斥趙衛東丢盡家風,讓他先别回城,繼續改造思想。
電報末尾提到我,說我受委屈,一通安慰,但最後勸我顧全大局。
我望着那封電報,嘴角輕輕勾起。
怒斥?呵,那是給外人看的面子。
先别回城,是護短的手段。
說到底,還是讓我繼續忍下去。
老子護兒子,從來都不講道理。
我咬牙,心想這把火,得再燒旺點。
9
批鬥會後,趙衛東和劉紅梅的名聲臭得十裡八鄉都知道。
王志國卻得了個壞消息,他爹從北京寄來信,語氣硬得像鐵闆。
這事就是定了,必須得娶回家。
理由簡單得不能再俗:劉紅梅那身子,已經給了王志國。
王志國梗着脖子喊冤枉,都是劉紅梅偷摸進屋上炕,他吓得連滾帶爬跑了出去。
傍晚,我在曬谷場截住劉紅梅,問她咋想的。
她說,婚可以退,會自己跟王老爺子說,不讓王志國為難。
但村裡待不下去了,想調去縣供銷社當臨時工,不想被送去農場勞動。
我問起她三舅寫信的事,她支支吾吾想要糊弄過去。
我找王志國合計,他犟脾氣犯了,咬牙說:「婚不可能結,也不能給劉紅梅一點好處。她敢訛我,我讓她吃不了兜着走。」
我拍他肩,壓低聲:「要退婚,要推薦信,還得從劉紅梅的弟弟下手,她不願意就讓她父母做主。趙衛東那邊還得再燒把火,讓他發瘋,把事鬧大,大到他爹的面子管不住。」
王志國眼一亮,點頭:「行,咱倆分頭幹。」
我倆分頭行動,我親自去了劉紅梅的老家柳灣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