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再敢鬧，我讓你這輩子都爛在這村裡。」
趙衛東怔住了，像是被冷水潑了頭。
他當然知道王志國的背景，真要較真起來，送人回不去比送人返城還容易。
隻能像隻瘋狗困在籠子裡，既想撕咬，又找不到縫。
大隊書記本來是想勸合不勸離的。
但此時此刻，他也看明白了，這個婚，勸不下來了。
「調解免了，直接報公社。」
趙衛東癱坐在地上，嘴裡嗫嚅：「你們……你們串通好的……」
王志國送我回宿舍，忽然停下腳步，斜斜地看着我笑說：「要不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呢，你這腦子，去部隊前線指揮打仗都沒問題。」
其實，劉紅梅和趙衛東那點事，早在她第一次夜裡敲我門說肚子疼，我就聞到了味道，察覺到了不對。
那會趙衛東夜裡常偷溜出去，衣裳上總帶一樣的皂角味。
我沒聲張，反而故意給他機會，假裝老在衛生所加班，留他跟劉紅梅在村裡折騰。
曬谷場那天，我是故意繞過去的。
白天我裝作不經意地帶了點吃食，說是給曬谷的人添添口福。
然後假裝不小心撞見趙衛東和劉紅梅親密的樣子，讓王志國看個真切。
「志國同志，你心裡也明鏡似的。要沒你，我這把火燒不起來，咱倆算戰友。」
我拍他肩，笑得輕巧。
12
生産隊召集我和趙衛東，協調分配夫妻共有口糧和工分，算是離婚前的最後清算。
趙衛東帶着劉紅梅一塊來的。
人還沒進場，劉紅梅就挺着個還沒顯形的小肚子，在人堆裡嚷：「俺現在可是老趙家的媳婦，誰敢再在背後嚼舌根。」
大隊幹部頭一次見人來離婚還帶現任的，一個比一個吃瓜不嫌事大。
趙衛東眼神哀怨，聲音低啞：「你别得意，王志國早晚甩了你，你等着一個人喝西北風吧。」
我懶得跟他打嘴仗。
口糧和工分，八成歸我，趙衛東隻能分兩成，以他好吃懶做的本性，跟劉紅梅沒什麼好結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