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照顧好自己，别生我的氣……都怪我。”
黎朔心口像被什麼猛地按住了——難受，又喘不過氣來。
他忽然有些恍惚，眼前的這個趙錦辛，實在是太瘦了。
一瞬間，他幾乎脫口而出：“你留下來吧。”
可話到嘴邊，他還是咽了回去。
他怕自己一開口，就真的再也狠不下心了。
趙錦辛動作很慢地把東西收拾好，行李箱不大，裝得卻極滿，拉鍊都快繃不住了。他把它一點點從卧室拖到門口，期間還貼心地放低聲音，生怕吵到還在房裡的黎朔。
可就在他轉身要去拿外套的時候，突然手腳不聽使喚。
“咚”的一聲，他整個人摔倒在玄關，額角撞在櫃邊，聲音清脆又重，一下在安靜的屋子裡炸開。
黎朔猛地推開門，腳步幾乎是沖着過去的——
“趙錦辛！”
可還沒等他靠近，趙錦辛就咬着牙撐着地迅速坐起身，虛弱地搖頭：“我沒事，黎叔叔，真的……”
他臉色煞白，額角瞬間起了紅腫，眼眶也被磕得微紅。可他還是強撐着擠出個笑來，聲音很輕，卻死死地壓住了顫音：“箱子有點重，可能我太久沒運動了……你不用擔心。”
他擡頭看着黎朔的眼睛，眼神還是那樣亮亮的，像隻永遠不知疲倦的小狗，隻要你不趕我走，我就還能再靠近一點，但是和以往不同的是，趙錦辛看起來好苦好苦，就算笑起來，也像個苦瓜橫截面。
黎朔站在原地沒動。
他的手指抖了一下，但終究沒伸出去。
“我送你下樓。”黎朔的語氣淡得過分，眼神卻盯着趙錦辛紅腫的額角，久久移不開。
“……好。”趙錦辛點點頭，又笑了一下，聲音卻啞到近乎喃喃：“有你送我，我很開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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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朔把趙錦辛送上出租車的時候，車門還沒拉開，他無意中碰了一下趙錦辛的手。
那是一種刺骨的冰涼，像是冬夜的水面，毫無體溫。
他皺起了眉，低聲問：“這麼冷你還穿這麼少？”
趙錦辛笑了笑，像是沒當回事兒似的擡頭看他，眼神輕輕的，卻帶着點小心翼翼：“熱的，不冷。”
黎朔這話有點奇怪，但還是不知道哪奇怪。
黎朔沒再說什麼，隻是幫他把行李放上了後備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