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來時已近傍晚,門外傳來焦急的腳步聲。
“路念卿他人呢?怎麼還不下來?我的生日宴,作為愛人的他不下來,是存心要在這麼多人面前給我難堪嗎?”
房門被暴力地踢開,我認出來對方是那天幫我上藥的人,有些不解。
這人的小臂随即被另一雙細嫩的手纏繞,盛霖安溫柔道:“念卿多休息會而已,你何必這麼生氣。”
我還有點發蒙,是通過盛霖安那張臉才判斷出眼前的人是黎佑:“有什麼事?”
黎佑遞過手裡的禮品袋:“快換好衣服,下樓參加宴會。”
我煩躁地抓了把頭發,低聲道:“又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。”
黎佑心裡的慌張更濃了,幾乎要把他的胸膛漲破。
“霖安,你先去吧,我稍後就來。”他的語氣不容置喙,盛霖安無法,隻得下樓。
黎佑站在門口,等我換好衣服,走過來伸出小臂,示意讓我挽住:“我們一起下去。”
我繞過他,兀自下樓:“不用,我不習慣。”
他的手僵在半空,良久,道:“好。”
而我已經走出去很遠了。
……
宴會上沒有人在意我,盛霖安衆星拱月般談笑風生。
夜已深了,傭人推出兩個蛋糕,一大一小,小的那個自然是我做的。
“年年都有這個蛋糕,黎總真是念舊啊。”
“不過是和路先生第一次吃的蛋糕,還記這麼久。”
我胃裡一陣惡心。
這蛋糕就像周樸園留下的舊衣櫃,虛情假意,還自以為深情。
黎佑臉上的笑十分溫暖,他拉起我的手:“來,念卿,你來切蛋糕吧。”
我機械地切着蛋糕,分在盤子裡遞給賓客,包括盛霖安。
大家隻是把蛋糕放在了一邊,更有甚者直接扔進了垃圾桶。
我并不在意,慢悠悠地嘗着這不知練習過多少次,而今毫無滋味的蛋糕。
黎佑目睹了這一切,看着渾身散發着孤獨的氣息的我,他忽的有些心疼。
口中蛋糕的滋味的确吃了七年,可他從不覺得厭煩,他總能想起那些歲月,與我的歲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