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黎慌張地看向我，她下意識想要反駁，卻在看清我表情時愣住了。
我淺笑着，淚水連綿不斷地流下。
祝錦說得沒錯，從我被送到她手上時我就知道了，沒有人愛我，他們隻愛蘇妤。
又是一拳落在祝錦身上，她踉跄着推開門，唇邊溢出聲譏笑：“阮黎，你摘不幹淨的，我們都一樣髒。”
阮黎沖到我面前，用帶血的雙手捂住我的耳朵，目送她離開：“遙遙别聽，不是這樣的。”
她還在撒謊。
我嗅到了血氣，胃裡翻江倒海，身體卻先一步做出反應，緩緩轉頭，舔舐她的傷口。
耳邊似乎有祝錦的聲音：“遙遙，你真像條狗。”
她已經走了……哦，我又幻聽了。
阮黎被小狗舐主的畫面攝住了，直到傷口傳來刺痛才回過神，迅速收回手：“遙遙，你在幹什麼？”
她按住我的肩，我頸上的痕迹一覽無餘。
她手上力度加大，聲音都在顫抖：“你，遙遙，這些年你都經曆了什麼？祝錦對你做了什麼？”
我空洞的眸子閃過一絲神采，慢慢擡眼，對上她焦急的臉。
你有什麼資格過問？
“姐姐，”我這才發現我的聲音如同撕裂般沙啞，“别問了。當年分明是你，親手，把我送到她手中。”
她卻不依不饒，指腹停留在紅痕周圍：“可你總得說出來，說出來姐姐才能替你做主。”
她總這樣，用各種名義逼迫我一次次撕開傷口，再安慰我有她在。
可明明兇手就是她。
見我一直沉默，她無力地歎了口氣，不顧我的掙紮，把我打橫抱起：“我不逼你，我們回房間，洗個澡再下來。”
5
再次看到鏡中的自己，我沒有像之前那樣把鏡子砸碎，而是平淡地端詳這一切。
太多疤，太瘦骨嶙峋。
蘇妤也經曆過這些嗎？我不斷問自己。
“遙——”門突然被打開，阮黎提着藥箱。
她無暇顧及我不着寸縷，注意力被其上的疤吸引。
她紅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