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宥之帶着趙婉秋走了過來,他挽着美人的肩,眼神森冷。
趙婉秋莞爾一笑,輕撫着手上通透瑩潤的镯子。
“裴郎勿怪,鐘小姐的身段多高啊,為了自尊連下堂婦都當得,自然不會向我一個舞女低頭。”
“不然,這個镯子我還是還給鐘小姐吧!”
一番話說得裴宥之勃然大怒:“舞女怎麼了!人與人生而平等,分什麼高低貴賤!她鐘璃的手也并不比你的手更配這镯子!”
趙婉秋聽了,自然是感動得緊,嬌羞地喚一聲“裴郎”。
衆人在四周紛紛看着,嘀咕聲愈來愈大,還夾雜着哂笑。
“一個下堂婦就不該出來丢人現眼,還真以為能搶得過人家嗎?”
“要我說啊,我甯可當個得不到人的裴夫人,至少尊貴是少不了的,也不要像她一樣變成落水狗!”
我深吸一口氣,不卑不亢道:
“裴司令,别和我扯什麼人人平等的大道理,我隻知道這镯子是我們付了定金求購在先的,如今你仗着權勢巧取豪奪,就是無恥!”
接着,我又轉向趙婉秋:“還有你,趙小姐,少在這裡得了便宜還賣乖!天天打着新女性自力更生的旗号,卻故意攀附别人的丈夫,現在裝什麼楚楚可憐?”
“這個镯子已經髒了,此刻你便是要還我,我也看不上!”
裴宥之沒料到我會這樣說,不由勃然大怒。
人群中突然有人拊掌:“說得好啊!”
我聞聲看去,原來是滬上有名的纨绔陸恒,此刻正笑得燦爛,對我擠眉弄眼。
今天真是中了邪了,我翻了個白眼,拂袖而去。
晚上,我和錦蘭看完京劇分别後,獨自一人乘黃包車回家。
剛上車不久,我便心生懷疑。
這駕馬車放着别人不拉,隻獨獨拉我一人。
而且我一上車,他便小跑着繞去了我不熟悉的方向。
“停車,你走錯了!”
車夫充耳不聞,馬車走得越來越快。
“停車!再不停車我喊人啦!到時候巡捕房來人抓你可别怪我!”
我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被算計了,連忙掏出手絹丢在地上。
若是家裡有人來尋我,看到手絹便能知道大緻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