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必是日夜兼程、披星戴月地奔回。
我喜不自勝,提裙奔來。
卻是失望了。
知他對我無意是一回事,聽到他明明白白地說出來,是另一回事。
我倚坐在桂花樹邊喝酒,時不時扔了石子到清溪裡。
為何還想見他?大概,是不甘吧。
圍坐在酒肆裡的百姓,都在議論公主和親一事。
有人義憤填膺:「我大梁公主怎可嫁予呼羯,長門之辱尚未清算,北境十三州還在水深火熱之中,怎能叫他們再辱我們一回?讓我們大梁公主給他們做姬妾?這簡直是奇恥大辱!」
有人附和:「要我說,就該舉全國之力北上,把他們打回荒漠去!」
有人理智尚存:「戰事勞民傷财,談何容易!況且,呼羯哪裡是要一個公主這麼簡單,他們是想斷了姜國的後路,順帶提醒我們莫自不量力,莫站錯隊伍。」
我默然聽着,一盅接一盅地飲酒。
浮雲掠過月畔,碎石驚起漣漪。
他收了我的字箋,卻未來赴約。
3
宿醉,頭疼欲裂。
一夜盡是荒唐的夢。
我喚來山禾,同她調笑說,昨日的酒忒烈了,我才喝了幾盅,便醉了,夢裡辦了不少荒唐事。
「小禾,你猜怎麼着?我将他按在榻上,狠狠地輕薄了一番……」
山禾臉上一陣紅一陣白,欲言又止。
我問她,她神色閃爍,不吱聲。突然,想起什麼似的說,宰輔家二小姐在廳外跪了小半個時辰,問我見是不見。
「她為何來跪我?」
何娉婷一貫不愛搭理我,隻因她同我一樣,心悅将軍久矣。
她自認樣貌遠在我之上、才學亦不比我差,不過出身稍不如我,眼看着皇兄公然撮合我二人,宰輔又不願介入争取,因此常常扼腕自苦、顧影自憐。
四年前将軍出征平西,我送多遠,何小姐便也送了多遠,最終我們誰也沒落得能和将軍單獨道個别。
兩年前将軍赴北疆駐守,亦是同等場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