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劍,煮酒,還是閱邊疆來報。
就像曾經他督導我練劍時一般。
我在庭中舞劍,他在廊下烹茶。
他的視線落在書卷上,卻還能時不時出聲指點我的失誤之處。
為了吸引他的注意,我總故意做錯。
他也不惱。
以往,我總翻了牆就去找他。
這次,我隻看了看那牆上的青瓦,便走了。
也因此,很久以後,我才知道——
鎮北将軍穆平川,那日根本就不在府上。
他在靈昭寺的内堂密室,待了七個日夜。
是以——
他一襲袈裟,帶着一群武僧,出現在和親儀仗時,我一時未反應過來,發生了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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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時我拜别了皇兄皇嫂,上辇前,視線逡巡了一圈,未見他。
王公大臣、宗室親眷,到得齊整。
連平日不大搭理我的何娉婷,也來了。
我經過時,她垂淚道:「公主大義,臣女望塵莫及。以往未能深交,遺憾之至。勞什子将軍,都是浮雲。自此以後,您便是臣女唯一之楷模。」
我哭笑不得,宰輔向來會講故事,這多半是他的功勞。
餘下諸人皆目露哀色,仿似都已看到了我的下場。
呼羯王殘暴不仁,視女人為玩物,曾經戰敗之國進獻的公主,能有什麼好下場?
但我不喜這送葬般的場景,令山禾放下垂簾。
簾幕合上前,隻見一僧撚着佛珠,捧着頌缽筆直走過。
是将軍。
容貌不是他,但我知,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