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答:「有區别嗎?」
越往北走,天氣越是寒冷,驿站也越少。
有時我們燃了篝火,搭了帳篷,鋪了幹草,就宿在郊外。
我擔心他的寒疾加重,時刻觀察着,卻看不出什麼,不知是好了些,還是又吃了那烈性的藥丸。
行至燕城湯山時,遇見了成片的天然溫泉。
古籍上說,溫泉對寒症者,療愈效果極佳。
我一聲令下,讓官兵把溫泉劃片分配,讓廚子把帶着的白面拿了出來,又分人去挖野菜、獵野味、搭帳篷、燃篝火,大家輪流幹活休息,待泡完熱氣騰騰的溫泉,出來便有燒雞和餃子吃。
衆人月餘來連臉都沒洗幾次,誰都按捺不住下水的沖動。
夜裡,我摸到了密林深處,剛要解了外衫入池,一陣風來,氤氲湯池霧氣散去,才發現他正赤着上身端坐池中。
一動不動,宛如一座金身菩薩。
我喚了幾聲,毫無反應。折了根樹枝去戳他,他突然睜眼,猛地順着樹枝把我拽入了池中。
未及驚呼,便被他扣了頸脖。
「誰?」
我撲騰了一下:「将軍,是我。」
他立即松了手,聲音有些不穩:「殿下在做什麼,怎得這般沒有規矩。」
蒼天有眼,我是站不穩才在他胸膛上摸了幾把,絕不是故意輕薄。
沒規矩?想想有些來氣,圈住他的脖子,湊近他的唇。
——那就再咬破一次。
他推開我,三兩步自池中起身。
「殿下醉了,今後還是少飲些酒。」
我有些氣惱,道:「将軍剃了頭發,莫不是真成了和尚?」
他聞言背影一怔,頓了片刻,自行離開了。
不一會兒,山禾來了,帶着幹衣服。
半夜,醒了酒,懊惱。
又行了幾天路,彼此無話,快到涼城時,我決定打破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