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了幾步,感覺身邊沒有人,我奇怪回頭,見張延青還立在原地。
「走啊。」
他回過神,幾步跨上來,與我并肩。我感覺到他頻頻的目光,莫名其妙:「怎麼了,我臉上有墨?」
「沒。」他恍然回神,收回目光,忽而又看着我,說,「我真的隻是看看她,沒有别的心思。」
有也不關我的事啊,解釋什麼,像是怕我生氣似的。
我心裡感到一種怪異,他如今對我關切,我一點也不動容,反而不太舒服。
昨晚我就想好了,待兩處莊子的事完了,張家的那些産業也都理得差不多,管事們也能自己上手。
嫁進來這段日子,我日夜操勞,張家伯母的恩,也算報了。
賬房先生說江南女子也可經商,我何不去試試。
踏進清蘭家門的那瞬間,我想:和離的事也該找時間說一說了。
10
到了清蘭家,我才知道,張延青沒說謊。
我那妹夫,真的有點怪。
清蘭早早收到拜帖,站在門口迎接,她一看到張延青,美眸便亮了一下,脫口而出。
「六郎。」
嬌滴滴,柔怯怯。
聽得我不自在地摸了摸手上冒出的雞皮疙瘩,而淵奴看見自己娘子對别男人殷勤小意,竟一絲反應也沒有。
他一身利落短打,靠在影壁百無聊賴纏着護腕,聽見聲響,随意擡了下眸。
目光卻直直定在我身上。
淵奴四肢修長健拔,樣貌大概随了母親,不似中原士人的雅秀,五官極為深刻,肌膚微黑,看人時眼珠熠熠生彩。
侵略感十足。
張延青側身,擋住了我,神情不太高興。
淵奴不以為意,直起身,徑直走到面前,偏過頭看我。
「姐姐也來啦。」
按禮倒也沒叫錯,隻是聽在耳朵裡就像那話裡藏着小鈎子,無端旖旎。
我與他對視,被他那漂亮眼睛裡的深深笑意閃了一下,蓦然就想起,幻象裡,我和他,是夫妻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