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與他對視,被他那漂亮眼睛裡的深深笑意閃了一下,蓦然就想起,幻象裡,我和他,是夫妻呢。
「你冒犯了。」張延青語氣生冷,直接推開他。
淵奴吊兒郎當退了兩步,誇張笑道:「噢喲,進士老爺也在這,失禮失禮,那誰,你不是日思夜想嗎?還不快迎進去伺候。」
清蘭被他這麼頤指氣使,竟沒有發脾氣,反而有些怕他似的,面色蒼白望向張延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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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不容易進了正廳,清蘭一開始就對我恭維。
「六郎一舉中第,張家也看着欣欣向榮了,姐姐真是嫁得好。」
這話,好像我撿了個大便宜。
張延青一直闆着臉,我也不指望他維護我,正想開口,不料淵奴卻說話了。
他坐在對面,和清蘭隔一把椅子,撐着下巴望着我,突兀說道:「很辛苦吧?」
室内一下靜了。
隻聽他低沉的歎聲:「都瘦了。」
我本來身闆就像竹竿,瘦不瘦的,也沒注意,倒是祖母有一次說過,說我瘦了好多。
她是疼我才這麼說。
這個人,為何?
我一時語塞,身邊茶盞忽響,張延青不輕不重将茶杯磕碰在桌上,眼眸微眯。
「閣下對我妻的觀察很入微啊。」
豈料淵奴是個混不吝,滿不在乎指着清蘭道:「你也可以看她嘛,我大方,随便看。」
哐當。
張延青忍無可忍,拂袖摔了杯盞:「她是你的妻子,你既費盡心機娶了她,至少該給她應有的尊重!」
「我?費盡心機?」淵奴仰頭大笑,撐臂問清蘭,「你在他面前是不是把自己說得好清純啊?」
屢次被辱,清蘭面色難看,但還是挺着一副柔弱的樣子,扯住袖子蓋臉嗚嗚哭起來。
「夠了!」張延青站起身。
淵奴大馬金刀橫坐,倨傲擡起下巴,音色陰冷下來:「你才是夠了,口口聲聲說要對妻子尊重,你對我家三小姐,尊重了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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