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的場面不堪回首。
總之,張延青和淵奴差點又打了起來,要不是我左拉一個,右推一個,房頂都要被他們掀了去。
我覺得此事完全就是淵奴吃醋,報複張延青,這才對我的态度暧昧不清。
可張延青不這麼認為,回家的臉色比鍋底還黑,而且對「我家三小姐」這句話很聽不順耳。
甚至這幾天都陰陽怪氣稱呼我「三小姐」。
真是城門失火,殃及池魚。
才子佳人的情情愛愛太折騰人了,這幾天我都沒找到機會和張延青談和離的事。
正煩惱時,清蘭上門了。
她一進來就抱着我哭哭啼啼,天可憐見的,以前她挨着我一下就像碰到什麼髒東西,如今都顧不得了。
抽噎着向我訴苦,說淵奴怎樣負心薄幸,借着和她成婚脫離奴籍,又是威脅,又是打罵。
「姐姐,我實在受不了了,你救救我吧!」
我微微皺眉:「你沒有向家裡人說嗎?」
照理,繼母和父親不會不管,何況幾個兄弟最是疼她,受這麼大委屈,淵奴怎會安穩好過?
清蘭抽噎聲一頓,低眸搖頭:「我、我當初那樣出閣,怎麼好意思和他們說……」
她擡頭,懇求我:「姐姐,隻有你能救我,我甯願在姐姐下面當六郎的妾,也不要再進那個火炕了!」
我直覺她在說謊,但轉念一想,這未嘗不是個機會。
有她在,張延青應該很輕易就能跟我和離了。
于是我沒怎麼猶豫就點了頭。
清蘭沒想到這麼容易,愣怔地望着我,接着試探道:「聽說六郎把家裡産業都交了給姐姐,我愚笨,若是進府也能替姐姐分憂就好了。」
還沒進門,就想着家産了。我心裡為她的鑽營心機好笑,又有些異樣的憐憫。
她千金萬銀的人生裡每一次選擇,似乎總笃定自己是對的。
我答應幫她,卻沒想到晚上剛跟張延青提了個開頭,他神情就變了。
13
「做妾?」
張延青俊秀長眉一擰,燭火耀動下,神情晦暗不明盯着我。
「你答應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