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跳加速,繼續往後翻。
在賬本的最後一頁,夾着一張褪色的紅紙。
紙上用黑墨寫着一行字:「血棺換耳,三代一祭」。
落款是爺爺的名字:秦福生。
什麼是血棺?什麼是換耳?爹的死和娘的死,都和這個有關嗎?
右耳的木屑突然像火燒一樣疼痛,我倒吸一口冷氣。
耳道深處,爹的聲音變得清晰:「阿霜……它們在祖墳裡……三代輪回……你媽媽……逃不掉的……」
就在這時,祠堂後窗外突然傳來幾聲凄厲的烏鴉叫聲。
我猛地轉身,看到窗紙上映出一個高大的人影。
那是爺爺,他手裡舉着一樣東西,在月光下閃着冷光,那是一把斧頭。
「阿霜,我知道你在裡面。」爺爺的聲音出奇地平靜,「把東西放回去,你不該看那些東西。」
我渾身發抖,卻不敢出聲。
那影子在窗外晃動了一下,爺爺的聲音再次響起:「明天是你十六歲生日,正好是交接的日子。你媽媽抗争了,所以她先走了。你爹不該多管閑事……」
窗外,那把斧頭緩緩舉起。
「阿霜,開門。不然我進去了。」爺爺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危險。
我将賬本塞進懷裡,蹑手蹑腳地向祠堂側門移動。
耳朵裡的聲音越來越響亮:「阿霜……快……快跑……去祖墳……找血棺……」
烏鴉的叫聲和爺爺敲窗的聲音交織在一起,在黑暗的祠堂内回蕩。
就在爺爺開始破窗而入的前一刻,我沖出了側門,向着村後的大槐樹跑去。
6
我逃出祠堂,穿過槐樹林,向半山腰的祖墳狂奔。
雨下起來了,泥濘的山路讓我幾次滑倒,但我顧不得身上沾滿的泥水,隻想趕在爺爺之前找到祖墳的秘密。
爹在我耳中的聲音越來越急:「快……去祖墳……血棺……秘密……」
祖墳在半山腰的一片平地上,爹娘的新墳土堆得異常高大,比我還高出一頭。在微弱的月光下,那土堆像一座小山,給人一種壓抑窒息的感覺。
我站在墳前,右耳劇痛,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耳道裡蠕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