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阿甯,阮家的女兒,要學會用敵人的刀殺敵人。」
這三個月我吐的血,終會變成陸執喉嚨裡的刺。
筆尖刺破紙張的瞬間,我聽見心髒裂帛般的聲響。
阮甯。??
最後一筆拖出鋒利的尾勾,像把見血的刀。
五年前的婚禮仿佛就在昨日,陸執親手為我戴上陸家祖傳的藍鑽項鍊,鑽石墜在我鎖骨間冰涼如吻。
「戴着它,」他在衆目睽睽之下咬住我的耳垂,「整個東南亞都會是你的聘禮。」
而現在,那條項鍊早就被陸執随手送給了林晚。
上個月商界酒會,我親眼看着她穿着最新的高定禮服,鑽石在她頸間閃爍,襯得她像個真正的女主人。
陸執摟着她的腰,向賓客介紹這是他的新寵。
多諷刺,當年他說整個東南亞都是我的聘禮,如今卻連一顆石頭都要收回去,轉贈給新歡。
陸執拿了離婚協議就迫不及待去找林晚。
我取出藏在暗格裡的賬本,上面詳細記錄着這五年來陸執每一筆見不得光的交易。
指尖撫過那些觸目驚心的數字,我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抓着我的手說的最後一句話:
「阿甯,陸家的鑽石……要用人血來擦才夠亮。」
3、
我第一次見陸執,是在父親書房落地窗前。
暴雨中的少年跪在阮家大門外,破爛的
T
恤露出嶙峋的肋骨。父親用象牙手杖點了點玻璃:「那是陸家最後的血脈,現在比街邊的野狗都不如。」
十年後,他徒手摘了地下賭場老闆的金牙回來求婚。
染血的襯衫敞着,露出乞丐窩裡被烙鐵燙的陸家家徽。我替他包紮斷指時,他忽然把金牙按進我掌心。
「知道我怎麼赢的?」他眼底燃着瘋勁,「他們砍我一根手指,我撕了那老東西半張臉皮。」
窗外電閃雷鳴,他沾着血的手撫過我婚紗設計圖:「我要讓全東南亞都看着,陸家的喪家犬是怎麼把船王千金娶到手的。」
我最終還是嫁給了陸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