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(第10頁)

秋辭笑道:“奴婢以為,小姐早就該把這個爛攤子交出去了。”

顧南枝手上調着香,她垂眸一笑,是啊!她早就該把這個爛攤子給扔了,不僅如此,她還應該好好跟他們清算一下。

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侯府什麼情況,外面看着花團錦簇,風光不減當年,實則内裡早就千瘡百孔,早在她嫁入侯府的第二年,便難以維系,這些年是她用自己的嫁妝貼補,想盡一切辦法賺錢,才能維系住表面的風光。

也該讓他們去作難了。

顧南枝一走,老夫人第一時間抓着裴洛白,詢問他身體的事。

”祖母,是孫兒不孝,此事實在難以啟齒,才沒有告訴祖母,還望祖母恕罪。“裴洛白拱手說道,他餘光看了江臨月一眼,反正他從來沒有打算碰顧南枝,這個借口倒是可以一勞永逸,何樂而不為呢!

趙氏立刻叫人喚來府醫,看着他滿身是傷,她簡直恨死顧南枝了,連最基本的體面也不要了,張嘴就罵,“哎呦,那個天殺的小娼婦,她的心也太歹毒了,她這是想要我兒的命呀!”

老夫人沉着臉一言不發,隻渾濁的眼中怒氣翻湧,如滾滾陰雲,兒子沒了,孫子是她唯一的希望,他們怎麼敢傷他至此,他受的這些傷,她定要一一從顧南枝身上讨回來,不,是加倍讨回來。

未防吓到謙哥兒,江臨月叫人把謙哥兒抱走,她守在裴洛白身邊默默垂淚,待府醫一走,她便搖搖欲墜,滿臉心疼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,“世子,你若是疼就咬住我的手腕,我隻恨不能替你受了這些痛,還有别人那些輕慢之言。”

她很少這麼喚裴洛白,見老夫人和趙氏聞言,臉上的怒火更甚,她斂了斂眼底笑意,不錯,她就是在有意提醒她們,裴洛白的身份。

他可是侯府世子呀!卻遭人如此欺辱,還說出那樣損及自身的話,叫人恥笑,她們怎能不恨顧南枝?

老夫人擡眼看着她,她雖厭惡江臨月,可洛白唯一的子嗣是她生的,倒是拿她不好辦。

有顧南枝這些年苦心經營,一時半刻倒也瞧不出什麼來。

轉眼到了開宗祠這一日。

老夫人倒是叫人操辦的不小,侯府上下熱鬧非凡,隻可惜他們想請的人一個都沒有來,來的全是裴氏宗親,隻因這些人要仰着他們的鼻息過活。

老夫人和趙氏皆盛裝出席,看着全是族中那些熟面孔,兩個人都有些不悅。

裴洛白更是深切的體會到,侯府的艱難。

江臨月也沒想到侯府竟然落魄到這種地步,謙哥兒穿的十分喜慶,裡面穿着紅色的綢衣,外面罩着白色的狐狸毛制成的比甲,像年畫上的娃娃一樣讨喜。

裴氏宗族的人見了他,無不誇贊,老夫人和趙氏沾沾自喜。

顧南枝不至于在這種小事上,觸他們的黴頭,她一貫穿的比較素淨,今日她穿了一身正紅色的衣裙,身披白色的狐裘,妝容精緻,冷淡至于多了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華貴之氣。

她立在裴洛白身側,光明正在與他站在一起,江臨月擡眼看了他們一眼,抿了抿唇瓣,等着吧!用不了多久,站在裴洛白身邊的人就會變成她。

到了吉時,開宗祠的時候,隻有顧南山來了。

老夫人和趙氏哪怕心裡再不喜,也得笑臉相迎。

謙哥兒先給顧南枝與裴洛白行了跪拜之禮,當衆喊了父親和母親,裴洛白賜了他名諱,裴之謙,并且送了他一方私印作為見面禮。

而顧南枝則送了他一柄玉如意,并且說了句吉祥話,“願謙哥兒以後,萬事順遂,事事如意。”

老夫人和趙氏聽了連連點頭,這個寓意倒是極好,可見她也是用了心的。

唯一不高興的大概隻有江臨月了,聽着自己的孩子喊别人母親,她的心跟針紮一樣。

接下來該拜見裴氏諸位先祖了,裴洛白在一旁引導着謙哥兒,謙哥兒做的像模像樣,一撩衣袍跪在蒲團上,用稚嫩的童音虔誠的說道:“第九代子孫裴之謙,拜見諸位先祖。”

咔嚓!

他話音未落,擺在正中央的那個牌位,毫無預警突然從中間裂成兩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