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母親安好。"她笑得像隻偷腥的貓,"莊頭說去年鬧鼠災,可我瞧着糧倉連個耗子洞都沒有。"突然掀開賬本,"巧了,白家案發那月,莊子進了二十車'香灰'呢!"
當夜顧廷烨摟着媳婦看熱鬧,西郊糧倉被雷劈出個大窟窿。月光下,二十車私鹽白花花刺人眼。"這叫天打雷劈。"明蘭往嘴裡塞蜜餞,"我讓翠微在房梁抹了磷粉。"
中秋家宴,顧廷烨被灌了三壇秋露白。明蘭蹲在荷花池邊醒酒,突然被人從後抱住。"媳婦兒..."醉鬼蹭着她脖頸哼哼,"咱們閨女說要個會噴火的布老虎......"
"顧二郎你屬狗的啊!"明蘭掰開腰間的手,轉身吓一跳——這厮手裡真攥着個噴火機關獸,火星子燎焦了她半截袖子。
更夫敲三更時,顧府西廂房濃煙滾滾。管家提着水桶沖進來,差點被絆個跟頭——滿地滾着燒焦的機關零件,侯爺灰頭土臉給夫人染指甲:"這個色兒襯你,叫...叫火山琉璃紅!"
太醫署炸鍋那日,明蘭正偷吃冰鎮葡萄。院判抖着胡子咆哮:"孕婦不能吃寒涼之物!"顧廷烨拎着食盒晃進來:"這是嶺南進貢的龍眼,用溫泉煨過的。"轉頭悄聲問媳婦:"冰窖還有半筐,藏床底了?"
當晚顧侯爺被踹下床,抱着鋪蓋蹲在門口畫圈圈。石頭舉着燈籠路過:"爺,書房給您鋪了床..."顧廷烨蹦起來往廚房跑:"去去去,老子要給閨女做紅糖糍粑!"
臨盆那日,顧廷烨在産房外耍紅纓槍。小秦氏派來的刺客剛翻上牆頭,就被糖炒栗子砸了腦門。"當我顧家是菜市口?"他槍尖挑着栗子殼,"回去告訴那老妖婆,等老子閨女滿月,拆了她佛堂蓋尿布房!"
嬰兒啼哭劃破夜空時,顧廷烨腿軟得差點跪了。接生婆抱着襁褓出來道喜:"恭喜侯爺,是位小......"
"閨女!肯定是閨女!"他旋風般沖進屋,愣是把明蘭從被窩裡刨出來親,"媳婦兒真争氣!"明蘭有氣無力翻白眼:"顧二郎,你閨女尿你蟒袍上了......"
洗三宴擺了九十九桌,賓客看着金盆傻了眼——水裡飄着鹽引和賬本。顧廷烨抱着閨女滿場嘚瑟:"瞅見沒,我閨女抓周抓的是戶部大印!"
屏風後突然傳來巨響,明蘭抄着鐵算盤追打戶部侍郎:"敢做假賬糊弄我閨女?"小郡主吓得往桓王身後躲:"顧夫人這算盤...是玄鐵打的吧?"
夜深人散,顧廷烨趴在女兒搖籃邊傻笑。明蘭踹他小腿:"洗澡去,渾身酒氣别熏着閨女。"醉鬼突然拽住她衣袖:"媳婦兒,下輩子我還給你貪銀子買糖吃......"
月光漏過窗棂,照着交疊的人影。明蘭摸着夫君後腦勺的疤,突然想起那年揚州河灘,這傻子為救她被礁石劃得渾身是傷。原來有些債,是要用一輩子來還的。
顧廷烨一腳踹開兵部大門時,尚書老兒正摟着小妾喂葡萄。鑲鐵戰靴碾碎滿地果核,驚得美人兒鑽到案底。"三日了!"他甩出沾血的軍報,"雲州被圍,你們這幫蠹蟲還在吃酒?"
老尚書抖着山羊須狡辯:"軍需糧草要等戶部......"話沒說完,一柄短刀釘在耳畔,刀柄纏着明蘭繡的平安符。"糧草早備在青崖倉。"顧廷烨拎雞崽似的提起老頭,"你克扣的三萬石粟米,夠不夠換你九族狗頭?"
校場點兵,三萬禁軍蔫得像霜打茄子。顧廷烨拎着酒壇躍上點将台,仰頭灌下烈酒摔壇為号:"斬狄首一級賞銀十兩,斬将領者官升三級!"底下嗡嗡議論,有個刺頭嗤笑:"畫大餅誰不會?"
寒光閃過,刺頭頭盔"當啷"落地。顧廷烨收槍冷笑:"剛才是誰放的屁?"鴉雀無聲中,他忽地扯開衣襟,胸膛猙獰傷疤盤踞:"七年前老子被西夏狗圍在野狼谷,腸子流出來塞回去接着殺!"
"轟"地燃起狼煙,将士眼珠子都紅了。明蘭策馬沖進校場,馬背上綁着二十口樟木箱,掀開竟是白花花銀子:"斬敵賞銀提前發!死傷的兄弟,顧家養你爹娘終生!"
雲州城外五十裡,顧廷烨蹲在草稞裡啃炊餅。探子來報:"狄人先鋒營在飲馬河紮寨。"他摸出明蘭縫的羊皮地圖,朱砂圈住河灣:"傳令,五百輕騎帶火油囊,專燒他們褲裆!"
夜半馬蹄裹布,突襲隊摸到營寨後。狄兵正酣睡,忽聞馬廄炸鍋——顧廷烨往草料裡摻了巴豆!火光沖天時,他單槍匹馬殺進中軍帳,槍挑狄将首級高呼:"大宋顧廷烨在此!"
捷報傳回汴京,官家樂得摔了茶盞:"顧卿用兵如神!"小秦氏在佛堂撕爛經書:"怎麼沒讓狄人宰了他!"忽見窗外掠過黑影,向媽媽尖叫着撞翻燭台——牆上釘着支鳴镝箭,箭尾系着半隻血淋淋的耳朵。
顧廷烨在軍帳裡烤羊腿,聽着暗衛彙報笑出眼淚:"那老妖婆吓尿了?"帳外忽傳來馬嘶,明蘭灰頭土臉鑽進來,懷裡揣着個食盒:"快嘗嘗,八百裡加急的蟹粉酥!"
狄人主力壓境那日,天降暴雨。顧廷烨赤膊立在城頭,雷光映着背上新添的刀傷:"老子的弩車呢?"二十架改良三弓床弩掀開油布,箭矢綁着火藥筒——這是明蘭按《武經總要》搗鼓的"震天雷"。
"放!"硝煙彌漫中,狄軍鐵浮屠成片倒下。顧廷烨奪過鼓槌親自擂戰鼓,忽見敵陣沖出個巨漢,狼牙棒橫掃千軍。"來得好!"他縱馬出城,紅纓槍毒蛇般鑽透重甲。兩馬交錯時,巨漢突然咧嘴一笑,袖中寒芒乍現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