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起新婚夜,他掀開紅蓋頭時眼中的驚豔,想起他喘着粗氣在她身上耕耘時說“我們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祝福。”的鄭重。
那些誓言像一把鈍刀,在他心上來回磨着。
“爸爸……”月月不知何時醒了,小手輕輕擦過他的臉頰,“不哭……”
顧司爵這才發現自己流淚了。
他握住女兒的小手,勉強扯出一個笑容:“爸爸不難過,爸爸是開心……開心終于可以解脫了。”
牆那邊的動靜更大了,駱雲馳故意提高音量叫着葉詩言的名字。
顧司爵把月月摟進懷裡,捂住她的耳朵:“睡吧,爸爸給你唱歌。”
他的聲音很輕,卻蓋過了隔壁所有的聲響。
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。
晨光微熹時,顧司爵将最後一件衣裳收進行李箱。
月月揉着眼睛坐起來,看見父親在收拾東西,小聲問:“爸爸,我們要走了嗎?”
“嗯。”顧司爵摸了摸女兒的頭,“去個更好的地方。”
第七章
孩子似懂非懂地點頭,突然指着窗外:“媽媽回來了。”
葉詩言大步流星地走進院子,軍裝外套随意搭在肩上。
這半個月她夜夜留宿駱雲馳房中,今日卻難得回來得早。
“司爵!”她一把抱住正在晾衣服的顧司爵,滾燙的唇貼在他耳畔,“我懷孕了,我完成任務了……”
顧司爵身子一僵,藏在身後的離婚報告被他捏得發皺。
葉詩言卻沒察覺出異樣,急切地去吻他的唇:“讓我碰碰你……和他在床上的每一秒都是煎熬……”
“先去洗澡。”顧司爵偏頭躲開,聲音平靜,“你身上有他的味道。”
葉詩言眼睛一亮,立刻松開皮帶:“好,我馬上回來!”
聽着浴室傳來嘩嘩水聲,顧司爵迅速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,牽着月月往外走。
臨出門前,他回頭看了眼這個住了七年的屋子。
褪色的喜字還貼在床頭,窗台上的君子蘭卻早就枯死了。
顧司爵敲開駱雲馳房門時,對方正對着鏡子試一條新衣服。
“喲,稀客啊。”駱雲馳轉身,薄唇勾起一抹譏诮,“怎麼,來祝賀你老婆懷了你我的孩子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