裝完,顧嶼然随手往自己褲子上擦了擦灰屑,就開始對着骨灰盒砰砰磕頭。
剛磕了三個,「砰」的一聲。
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。
随即,一道含怒的男聲在門口響起。
「顧嶼然!你是不是又偷你太奶骨灰了!」
我下意識看去,來人正是顧嶼然他爹顧沉。
南陽沒有一個人不認識顧沉,南陽有權有勢的人不少,但是像顧沉這樣白手起家的,整個南陽找不出來第二個。
開公司的資金還是他在黑市打拳,一筆一筆攢下的。
顧沉目光毒辣,手段狠厲,僅僅三年時間,就從一個毛頭小子成了别人口中雷厲風行的顧總。
顧嶼然從小被他爹打到大,最嚴重的一次是他上初中的時候剪了一個女生的長發。
那時候顧沉正準備上飛機,知道這個事情後直接殺進了學校。
顧嶼然當場被他爹從教室裡揪出來,狠狠揍了一頓,腿差點給打斷,在病床上養了足足兩個月。
從那以後,顧嶼然看見他爹就慫,連跟女生多說一句話都不敢。
病房内一時之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我跟白連對視了一眼,默默走向病房最角落,唯恐待會影響顧父發揮。
顧嶼然跪在正中間,懷裡還抱着他太奶的骨灰盒,被吓得肩膀一陣哆嗦。
他掐了掐手心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再擡起頭時,眼神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,要多茫然就有多茫然:
「您是?不好意思,我失憶了,忘了很多事情,看您跟我長得很像,您該不會是我……異父異母的親哥哥吧?」
他自言自語:「你肯定是個嚴重弟控的哥哥,無論弟弟做什麼你都會笑着原諒的哥哥。」
「哥哥!」他脆生生叫了一聲。
顧沉盯了他半晌,蓦地笑了,慢條斯理開始脫下西裝外套,随手扔在椅子上,挽了挽袖子,露出一截肌肉結實的小臂。
順手拿起門後面的拖把,硬生生把拖地的那一頭給折了下來,手裡留着一根棍子把玩。
似笑非笑:「顧嶼然,幾天沒揍你,你皮癢了是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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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終這根比手臂還粗的木棍還是落在了顧嶼然身上。
顧嶼然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,還在嘴硬,扯着嗓子号:「哥哥,别打了,我是你弟弟啊,我失憶了,我失憶了,我他媽失憶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