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思琪放下湯勺，眼神裡帶着對專業領域感興趣時的專注：“季醫生？我看過你發表在《運動醫學》上的論文。”
“叫我季浩就行。”他笑着在葉思琪旁邊的空位坐下，兩人很快聊起了最新的運動損傷防護技術。
我默默把剝好的蝦放進葉思琪碗裡，她卻沒像往常一樣沖我眨眼，而是繼續和季浩讨論着某個康複動作的要領。
餐桌上大人們的談笑聲漸漸變成了背景音，我的視線落在葉思琪的側臉上。
她說話時微微前傾的身體，時不時點頭的專注模樣，都是我最熟悉的樣子。
隻是這次，她的注意力完全給了另一個人。
“阿旭，”葉母突然叫我，“你最近不是也在研究運動康複嗎？”
我剛要開口，季浩已經接過話頭：“其實傳統理療手法有很多可以改進的地方。”
他從包裡拿出平闆，熟練地調出幾張圖表：“比如這個肌肉放松術，最新研究證明……”
葉思琪湊過去看，兩人的肩膀幾乎碰在一起。
我捏着筷子的手指微微發緊，突然意識到這個包間似乎變得有些悶熱。
回家的路上，葉思琪破天荒地沒送我。
她說要和季浩去取幾份資料，讓我先跟爸媽回去。
我看着他們并肩走向地鐵站的背影。
第一次覺得，那個總是走在我左側的少女，好像正在一步步走進别人的世界裡。
2
這天在訓練基地理療室，我正彎腰調整冰敷袋的溫度，葉思琪躺在治療床上，右膝上還留着昨天比賽時的淤青。
“今天的冰敷時間縮短十分鐘，”我看了眼牆上的時鐘，“然後做超聲波治療，晚上再熱敷一次。”
葉思琪閉着眼睛“嗯”了一聲，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，貼在皮膚上。
我正要伸手替她撥開，理療室的門突然被推開。
“這個方案得改。”
季浩抱着一疊資料走進來，白大褂口袋裡插着幾支記号筆。
他徑直走到治療床前，手指在葉思琪膝蓋上按了按：“深層肌肉有輕微炎症，冰敷會延緩代謝。”
我皺起眉頭：“急性期冰敷是标準流程。”
“那是十年前的标準。”他從資料裡抽出一張圖表，“最新研究證明，适度熱敷配合低頻電刺激更有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