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太醫驚訝問:“娘娘信我的醫術?”
香君冷笑,她能不信麼,她可是親自感受過的宴太醫那穩準狠的刀法的。
“本宮自然信。”
宴離拱手向香君拜道:“宴離這輩子一心隻想出人頭地,奈何一路走來,一直遇不到真正賞識我的人,處處被排擠,如今承蒙貴妃娘娘垂青,宴離願意為貴妃娘娘肝腦塗地!隻求貴妃娘娘照拂!”
香君打量着宴離,她其實并不喜歡此人,又偏激又古怪,但用人之道不在于喜不喜歡,而在于把對的人,放在對的地方。
“本宮既然救了你,就一定會照拂你到底。從今以後,你在太醫院裡愛研究什麼便研究什麼,天下最好的醫書、最好的藥材,都在宮中,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。柳太醫鑽研的是婦科,本宮希望你能在别處有精進。柳太醫也會照看你,以後無論是太醫院,還是宮外都不會有人再敢瞧不起你。”
香君看夢梅一眼,夢梅立刻拿出一個厚厚的錢袋子交給宴離。
裡面是一袋子金子。
“宴太醫的袖口都磨破了,也不知道縫補,回去給自己置辦個宅子,再買幾個小厮仆婦,好好照料自己吧。”
沒了皇帝在承香殿,承香殿的所有人也都松快了許多。
畢竟貴妃娘娘雖然有時候脾氣大了一些,但其實挺好伺候的,就是犯了錯,不小心打碎了個茶碗什麼的,隻要說自己是因為貴妃的美貌分了神,貴妃也就算了。
但凡換在别的宮裡,說不準就要被打死。
而且,最辛苦的值夜的活,也總是貴妃身邊最親近的夢梅、喜雨和小路子在做,所以,承香殿的差事,就是整個後宮裡最好的差事。
夜深了,貴妃娘娘宮裡的燈還沒有熄滅。
黑暗中,一個人影匆匆從承香殿的門縫裡鑽進來,守夜的兩人趕緊把宮門給關上。
“娘娘睡了麼?”
“一直等着大人呢。”
顧亭雪其實也着急,但是進了屋,還是放慢了腳步。
一進屋,就看到香君靠在床邊,正在看書。
但看了半天,也沒見到翻頁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顧亭雪輕輕走進來。
香君聽到腳步聲,疲憊地擡眸,卻在看到來人是顧亭雪的時候,眼神亮了亮。
但很快,她就變臉似的,眼眶一紅,委屈地拿着帕子擦着不存在的眼淚。
顧亭雪知道,娘娘這是要人哄了,又怕自己身上的寒氣凍着娘娘,把帶着寒氣的外衣脫掉,走到到暖爐邊上稍微烘暖了手,就趕緊坐到了床邊。
“誰又惹着娘娘了?”
“你!你怎麼才來看我?”
“好,都是我的錯,是奴才來晚了,娘娘罰我便是。”
顧亭雪抓着香君的手就要打自己的臉,但香君隻輕輕地抹了一把,就扭過了頭,繼續生氣。
“這幾日,我去給元朗尋伴讀了,找了幾個好的,娘娘哪一日得空了,我帶來給娘娘看看?”
香君沒好氣地說,“不得空,不看。你心裡,如今隻有元朗,你們過日子去吧。”
“娘娘可是冤枉我了,我恨不得日日都來看娘娘,”顧亭雪神色有些許的落寞,無奈地苦笑道:“但皇上總在承香殿,我就是想來,也來不成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