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可是冤枉我了,我恨不得日日都來看娘娘,”顧亭雪神色有些許的落寞,無奈地苦笑道:“但皇上總在承香殿,我就是想來,也來不成啊。”
“那你不會給皇上找些事情做麼?還要本宮自己來想辦法,若不是本宮籌謀,你是再也不打算來了麼?”
“我自然給皇上找了事,但皇上還是要來承香殿批折子,我實在是沒辦法了。還好娘娘有籌謀。”
“你就诓我吧,從前你跟我鬧别扭的時候,倒是辦法多得很,皇上來我這裡,也能帶着你一起,你都敢夜裡趁着皇上睡着對本宮動手動腳,怎麼如今就不行了?”
這話說得顧亭雪臊得慌,那時候也當真是被香君氣得上了頭,根本不管後果。
現在想來,簡直就是拿兩人的命在冒險。
如今,顧亭雪是再不敢這麼做了。
從前覺得一起死了也挺好,現在他隻想他的娘娘能活得長長久久的。
而且,他也實在是不想看皇帝和香君相處,即便知道香君是裝的,心裡多少還是會難受。他又不希望香君覺得他小氣,愛吃醋。
再者,他也怕自己控制不住神情,在皇帝面前露了餡。
“如今皇上對娘娘不似從前,咱們還是得小心些。我還想陪娘娘久一些呢,免得被皇上看出來,我腦袋掉了倒是其次,娘娘找不到稱心如意的奴才可怎麼辦?”
聽到顧亭雪這麼說,香君腦海裡忽然出現了夢境中的那一幕。
斷裂的旌旗浸在血泊裡,折斷的箭矢與碎甲鋪滿宮殿前的玉階。
顧亭雪身上穿着神策軍的黑甲,滿身的傷口,利劍從身後穿透他的胸膛,他撐着劍,跪倒在地上,死不瞑目。
香君心裡一空,轉身就摟住了顧亭雪的脖子,緊緊抱住了他。
顧亭雪被香君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有些懵,隻得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。
“怎麼了?”
“亭雪,生産的昏迷的時候,我又夢見上輩子的事情了。”
“一個夢而已,吓着娘娘了?”
“我夢見大将軍王帶着亂軍殺入了皇城,殺到了太極殿前。你雖然分斬殺了大将軍王,卻受了很重的傷,最後被皇上安排的人,在你不備之時,一劍刺死,還給你安了個亂臣賊子的罪名。”
顧亭雪怔了怔,眸色一沉,卻還是用溫柔的語氣安慰着香君:“既然已經是前世的事情,便已經過去了,娘娘放心吧,娘娘不也熬過了生産這一劫麼?”
香君松開手,看着顧亭雪,“所以我才擔心,似乎,許多事情,是命中注定必須要發生的。就像這次我生産,和上輩子一樣,也有皇上等在外面,也有宴太醫要對我剖腹取子,也有皇後娘娘牽着我的孩子,在我的産房裡對我說話……”
“所以,娘娘覺得,這輩子,也會有大将軍謀逆,帶着大軍殺入皇城?”
香君點頭。
“我生産雖然危險,但變數卻小,不外乎那幾個人罷了。如今皇上又寵愛我,我們也不像上輩子那般被動,可若是大将軍王打入皇城,便是天下大亂,天知道要死多少人,有多少變數?”
顧亭雪想了想,香君的擔心的确有道理。
“你可知道,大将軍王打入京城是哪一年的事情?”
香君搖頭。
“但我記得那個殺了你的神策軍副将長什麼樣子,你可以找機會,讓我認一認。”香君想了想又說:“虎贲衛的衛知也你倒是可以信任,到最後,他還想救你的命呢。”
顧亭雪看到香君這般為自己着急,神色溫柔了下來,撫摸着香君的頭發,安慰到:“娘娘為我費心了,放心,我會注意大将軍王的動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