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我轉身就走,沒再多看陸懷時一眼。
走回别墅的一路上,一個腳步聲一直不遠不近跟在我身後。
“你還跟着我幹什麼?難道真要逼我去跟奶奶告狀嗎?”我回頭瞪向還跟在身後的陸懷時。
陸懷時聳了聳肩,有些無辜的說,“我也住在這裡,回房間隻有這條路。”
我面色一僵,輕抿了下唇線,加快腳步上樓。
在快要走上二樓走廊時,陸懷時帶着笑意的清朗聲音再次傳來,“江小姐,我住在一樓的客房。如果你覺得悶的話可以下來找我聊天,我随時有空。”
砰!
回答陸懷時的是我重重的關門聲。
走進房間裡,我臉上的怒氣未消,一轉身卻對上了王溫甯過分擔憂的目光,她焦急地問道,“陸太太,你去哪了?我剛才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你。”
我斂了斂神色,解釋道,“我沒事,隻是去花園裡走了一圈。有什麼事嗎?”
“陸總來電話了。”王溫甯低聲回道,還将她的手機遞給我。
我皺了皺眉,接過手機看到顯示在通話記錄上的四個來電,每個都間隔了十分鐘,都快趕上奪命連環扣了,怪不得連一向沉着的王溫甯都露出了緊張的神色。
正想着,大概是又過了一個十分鐘,陸斯年的電話又撥了過來。
“溫甯,你先出去吧,我來接電話。”
王溫甯看了我一眼,點了點頭,出門時還帶上了門。
手機還在不停地震動着,像是要把我的手心一起震麻木,我在靠窗的小沙發上坐下,才接通了電話。
“她回來了嗎?”陸斯年連禮貌的開場白都沒有,一開口就是直接的質問。
光是聽着他的聲音,我就能想象出來陸斯年低沉着眉眼,渾身散發着寒氣的模樣。
我深深吐納了一口氣,才開口,“陸斯年,是你。”
陸斯年短暫的沉默了兩三秒,緊跟着而來的是他一聲怒吼,“江一月,你好大的膽子,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?是誰讓你住到那個鬼地方去的?”
低沉剛毅的聲音貫穿耳膜的那一瞬間,我震了震,壓抑了許久的委屈和怨恨一下子沖了上來,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。
難道我不知道這個地方危險嗎?難道我真的想來嗎?
可是你們誰問過我的意願了,我隻是你們的旗子,誰搶到了就把我放在合适的位置上,就連懷孕生孩子都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見!
你們誰也不在乎我内心深處的疼痛。
“江一月,你說話啊,是啞巴了嗎?”陸斯年依舊怒氣沖沖的低吼着,微弱的電流裡我似乎還聽到了他的粗喘聲,是那麼的氣急敗壞。
要是放在以前,我恐怕會很高興陸斯年這麼擔心我,憤怒何嘗不是在乎的表現。可是對于知道一切真相的我而言,他的憤怒隻不過是因為我的不受控制,隻不過是因為我肚子裡的孩子。
我們像是在電話兩端對峙着,我的沉默,陸斯年的憤怒,誰也不肯相讓。
靜默良久後,陸斯年的耐心已經耗盡,冷聲道,“我找人過去接你。”
我太習慣臣服在陸斯年強大的氣場之下,甚至因為兩個人雲泥般的身份差别有了卑微的奴性。
可是這一次,我一撇頭看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薔薇花,噙着的眼淚一下子凝注了。
我深深籲出一口氣,克制着情緒說,“是奶奶邀請我來的。她知道我懷孕的事情很開心,又擔心我在醫院不安全,才讓秦管家接我的。我很好,不需要再換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