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對“無辜”的迷失者,白兔一直在誘導。
——一個迷失者而已。
這句話,是在削弱和貶低迷失者的存在價值。
接着,白兔又搬出要殺萬思思來“威脅”自己。這是一個常見的比較誘導法:一邊是可愛單純的萬思思,一邊是欺人太甚的牛軒。
孰輕孰重,非常明顯。
這就像夫妻之間會使用的伎倆:老婆先告訴老公自己看中一個兩萬塊的包,過了一會又跟老公說自己看中一條幾百塊的裙子,兩相權衡,老公二話不說:買裙子。
白兔現在的行為,就是要讓他和青靈立馬做出決定:殺牛軒。
如果他們毫不猶豫殺了牛軒,至少證明兩點。一、他們認為迷失者可以殺。二、他們認為迷失者之間存在區别對待。
這兩點又是自相矛盾的。
漠視獸的生命,說明在這個人眼中,獸是有沒有“生命權”的。但是對于一個沒有“生命權”的生物,又區别對待。感覺就像是……我自家養的貓不能殺,但别人家養的貓可以随便殺,這太雙标了。
“不殺的話,我就默認你們放棄。”白兔看一眼手表:“時間不多,總得給我留點善後空間吧。”
搏一搏,單車變摩托。
高陽下定決心:“我拒絕。”
“什麼?”白兔以為自己聽錯。
“我們不殺迷失者。”高陽很堅定。
青靈瞪一眼高陽:你瘋了?
高陽眨了眨眼:相信我!這是套!
“不是吧,”白兔沒忍住笑了,“騷年,我勸你别自作聰明,熱血漫那東西有毒的,少看點好。機會就這一次啊,我也就是走個流程,錯過這次,組織的大門再不會對你們敞開,想清楚了。”
“想清楚了,不殺。”高陽說。
“OK。”白兔雙手一攤,看向青靈:“那小子出局了,你呢?”
青靈思考片刻,手中的匕首消失不見,她決定相信高陽。經驗告訴她:這小子運氣很好,至少暫時還沒坑過自己。
白兔無不惋惜地歎了口氣:“你們兩個素質挺不錯的,序列号也很靠前。可惜啦,我能問一下,你為什麼不願意殺迷失者嗎?”
咦?
不是吧?沒過關?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?
高陽忽然有些後悔了,不過都走到這一步了也不好下台了。他搜腸刮肚,胡謅了起來:“因為……秩序。”
“秩序?”
“我認為,這世界自有它運轉的秩序,胡亂殺戮迷失者,會破壞秩序。”高陽一本正經地說道,臉不紅心不跳。
白兔似乎在思索。
看來還不夠唬人,高陽趕緊學以緻用,再搬出一句:“癡、貪、嗔、妄、生、死,皆虛無。人生苦短,大夢一場。”
戴白兔面具的女孩似乎有些吃驚,她快步上前,來到高陽的跟前,微微墊腳,歪頭,盯着高陽的眼睛。
透過白兔面具,高陽也看到一雙清澈而可愛的杏仁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