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他赧然不語,我晃了晃他的胳膊:
「好了,那我以後喚你勳郎成不成?」
夜幕中,少年這才舒展眉頭,對着靜谧的夜空發出幾聲朗笑。
大病之後的魏玄景就是這般。
舉止蹊跷,恣意放誕,還總愛自言自語。
但我覺得他很好,特别好。
我喜歡同他待在一處。
然而,這樣好的魏玄景,忽然不見了。
……
榻前,我癡癡地用目光描着眼前人的眉眼。
魏玄景,勳郎。
勳郎,魏玄景。
分明是一模一樣的臉。
分明是如出一轍的聲音。
為何要說,他們是兩個人?
3
正房内,魏玄景屏退了其餘人,招我至案前。
他提筆揮墨,一如從前那般嚴謹從容,同我細說首尾。
「自大病一場後,我的身子就被他占了去。」
話中的「他」,指的是勳郎。
魏玄景說,這些時日與我朝夕相伴的人,其實是個會強占人身軀的妖邪。
「這半年來,他用我的身軀做盡荒唐之事,我明明知道,卻無能制止……」
不知是想起了什麼,魏玄景有些愠怒。
他咬着牙,連握筆的手都在微微顫動。
而我定定凝視他的臉,隻覺得一陣惘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