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,也是這張俊朗的臉,帶着燦然笑意對我說:
「明容,你成天盼着的那個戲班子明日開演,我帶你去看如何?你可别再說我不守信了。」
他眼角因笑泛起的幾縷褶皺,現下仍蕩漾在我心上。
因為是妖邪,所以才會如此蠱惑人心嗎?
我胡亂揩着眼淚。
視線裡,魏玄景肅然正色的臉龐明晰起來。
他面有不忍,卻還是直言道:
「總言之,這段時日裡此身軀所行之事皆非我本意。」
「還請夫人切莫當真。」
仿佛有一把鈍刀子在我心上緩慢劃過,将那道翩然的身影一分為二。
遲滞須臾,我若有所思地喃喃。
像是在回答他,又像是在告訴自己:
「我明白、我明白……原來我心儀之人,從來都不是夫君你……」
魏玄景似未聽清我的話,蹙眉更甚。
我忙改了話頭:
「那勳……他還會再出現嗎?」
屋中一時靜默。
魏玄景點墨豎筆,看着濃墨一點一點洇在紙上,将那個「勳」字徹底浸透,才幽幽道:
「我已向師父請教,将他囚于陣法之内,他不會再出來作亂。」
當朝天子尚道。
魏玄景天生懷有仙骨,幼時便拜入道門。
我們此番移居登州,也是為拜訪他的師父,精進他的修行。
我原想回駁他,勳郎仁義良善,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。
可一看那鐵青的臉色,又将話生生咽了下去。
我默默退出案前,自覺矮身行禮,走向門外。
魏玄景忽地叫住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