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玄景忽地叫住我:
「夫人要去哪?」
我讷讷回頭,指了指西廂房:
「夫君既然回來了,又剛受了傷,我還是搬回去,以免誤你休養。」
勳郎在時,我與他共住一屋。
然在此之前,我和魏玄景是分房而寝。
言畢,我兀自折身離開。
不曾注意身後之人緊攥着桌緣,已然白了臉色。
4
與魏玄景所占的年歲相比,勳郎趁虛而入的半年并不算長。
隻是轉變得突然,我還需适應。
魏玄景也知我的難處。
因此,當我無意将杏仁酪擱在他面前時,他隻是淡淡說了句:
「我不吃。」
我登時心下慌亂。
魏玄景的确不好甜口的吃食。
那都是勳郎愛吃的東西。
他在時,我們時常在小花園裡鋪一席布帛,放上各式各樣的糕點,配着一壺新茶,優哉遊哉坐上一下午。
勳郎說,這叫「野餐」。
我很喜歡「野餐」。
不用端端正正地坐着,不用小口小口地進食。
能閉眼晃腦袋,聞着茶香卷在煦風裡,醉得人心裡發癢。
而此刻在食案用餐,得守着諸多規矩。
我從魏玄景眼底收回小碗,捧在手裡,畏手畏腳地舀着勺,努力不讓它碰在瓷壁上發出聲音。
杏仁酪很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