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穩了穩思緒,如實點頭。
「眼下他的身體被你用了,不知他是否有危險。」
勳郎沒有馬上接話,我感受到他的呼吸有些加重。
半晌後,他才道:
「我不知道。」
眉心一跳,我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愧疚感。
「那……我晚間托人去信給魏玄景的師父,請他想想辦法,将魏玄景的魂魄回歸這個身體。」
「然後呢?」勳郎訝然,目光怯怯。
我朝他莞爾,安撫道:
「然後,我會同他和離。」
我已經想明白了,既然我們心中都無彼此。
何必要因為一紙婚書綁在一起,相互折磨。
「勳郎,你常說,做人最重要的就是開心,和你在一處,我覺得很快樂。
「所以我會用一切方法幫你塑身,今後不論你變成什麼模樣,我們都要在一處,好不好?」
此時已近黃昏。
餘晖穿過窗棂,打在勳郎的側臉,顯出明明滅滅的光影。
他幽幽地看着我,唇角露出一抹笑意,「好。」
他眉眼柔和,我卻莫名感覺,那笑容很苦澀。
10
我的病症是心魔所緻。
勳郎回來的第二天,我已完全見好。
甫一天亮,我就拉着他上街去逛。
魏玄景在的時候,我連府門都不曾踏出一步,已經憋好久了。
端午将至,街市上人也變多了。
我們穿街過巷,聞酒香,挑五彩繩。
去河邊觀人放鴨子,看匠人打龍舟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