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(第7頁)

朱彪喝了一大口酒,眼睛都紅了,他神秘地對着這位“大作家”說:“吳老,您是做大學問的人,您知不知道,如果一個大肚子婆娘突然死了,肚子裡的孩子是也跟着一同死了呢?還是過一段時間再死?”

“過一段時間再死?”吳道明沒有聽懂他的意思。

“我是說,肚子裡面的孩子很可能不願意還未出生就死在他媽的肚子裡了,他會不會有怨氣?”朱彪解釋道。

“那是自然的,在一定的時間和特定的環境下,嬰兒會怨天尤人,怒氣沖天,搞點事情出來的,當然這孩子必須有足夠的月份才行。”吳道明按照常理說道。

“多少個月?”朱彪緊張地問道。

“越大怨氣越甚,即将出生時最兇。”吳道明詫異地望着這個鄉村裡的小隊長,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絲劃過的恐懼。

兩人默默地吃着,誰都沒有開口說話。

吳道明感覺此人心中有極難啟齒之事,深埋在心,自己要不要幫他呢?

尋思之間,擡眼細觀其面相,額頭天庭塌陷,左串骨無角,鼻骨犯眉,堂上不壽,顴骨争眼,子嗣不立,音濁其聲,此人實屬賤品。這樣的人家中竟會獎狀挂滿牆壁,榮譽纏身,真是怪事。

可再一想,這種人卻是極好利用的,若能解他疑慮,必會對自己敬若仙人,死心塌地供自己驅使。最後,吳道明意下幫他釋去心結,收為己用。

外面天色已暗,鄉村還沒有通上電,農戶家裡點燃了小盞的菜子油燈,山林間漆黑一片。

“胎死腹中的嬰兒,怨氣難解,尤為怨恨其生父。”吳道明望着朱彪的臉色,先開口投石以問路。

朱彪身子微微一顫,這一點沒能逃脫吳道明鷹隼般的目光。

“為什麼?”朱彪迫不及待地吞下半杯酒。

吳道明微微一笑,道:“怨其未能保護好他和母體,尤其是在其生父有能力做到的情況下而沒有去做。”

朱彪的臉上微微變色,眉頭緊蹙,雙眸凝視,眼眶濕紅。

“他會怎樣?”他小心翼翼地問。

“形成鬼胎。”吳道明答道。

“鬼胎?”朱彪身子又是一抖,顫巍巍的手抓起酒杯一飲而盡。

吳道明看得真切,說道:“世間萬物都有破解之法,朱隊長心中若有苦悶,何不說出來聽聽,我頗識術數,或可幫你解惑。”

半晌,朱彪似乎終于下了決心,把手掌往桌上一按,道:“好,就請吳老幫我,您是外鄉人,千萬要替我保守秘密。”

吳道明微笑不語,側耳傾聽。

“我曾經有一個女人,出身成分很好,在舊社會都是屬于苦大仇深的,人模樣長得也是南山鎮數一數二的,可惜丈夫是一個廢料,下面少了兩隻蛋蛋。後來,她懷上了我的孩子,肚子漸漸大了,便引起了夫家的懷疑,對她百般淩辱拷問,打得她遍體鱗傷,斷了兩條腿,可是她始終一言不發,堅決不說出是誰的骨肉,最後實在忍受不住,就上吊死了。”朱彪說着,捏緊的拳頭青筋暴露。

“豈有此理!這夫家豈不是草菅人命?”吳道明聽罷也不由得憤憤不平。

“正是,可是她娘家沒人,可憐她就這樣被草草地埋在了亂葬崗裡,連副棺材都沒給用。”朱彪臉色漲得通紅。

“可是你為什麼不出頭呢?”吳道明鄙夷地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