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家還有些堂親,在村長的招呼下,也過來幫忙。
我爸依舊瘋瘋癫癫的,可他是孝子,被村長叫人押着,剝掉身上黏糊的衣裳,胡亂沖洗一下,就穿麻戴孝地跪在棺前。
隻是這邊靈堂還沒搭好,胡曼麗的媽就帶着胡家人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。
胡爸那被鑽得開膛破肚、鮮血淋漓的屍體,蓋都不蓋,直接用塊破門闆擡着,往我家門口一放,堵住了門。
胡曼麗還是那腰軟媚笑的樣子,穿着昨晚古婆婆給她套着的男式外套,一身幹涸的黏腥。
和胡爸的屍體一樣,引得嗜血蠅蟲亂飛。
在嗡嗡的聲音中,胡媽坐在門口,拍胸頓足,說自己命苦啊。
頭婚死老公,二婚嫁了個人渣,打她就算了,還搞她女兒。
她想着忍忍就過了,熬到女兒成年就出頭了,哪知道眼看就要熬出頭了。
那人渣招惹了我,死得老慘,還害女兒變成現在這人不人、鬼不鬼的樣子。
全是我害的啊!
讓大家給個說法。
前面出事的時候,她不知道死哪去了,這會就開始鬧事了。
其實胡媽,就是想要賠錢什麼的。
如果她真對她女兒好,胡曼麗被胡爸這個人渣欺負這麼多年,她都沒管。
現在胡曼麗這樣子,她至少給她洗洗,給她換身幹淨衣服,怎麼會讓她這樣衣裳不整地出來。
我家是沒錢了,可還有房有田地,這些都是可以抵償的。
村子裡這些人,不就是圖這個嗎?
村裡講究死者為大,擡屍堵門,奶奶也不好出殡。
這種事情,根本就沒有我說話的份。
他們或許會象征性地問我那個瘋癫的爸,也不會問我。
眼看胡家人義憤填膺,擡着胡爸的屍體要沖進來,要把胡爸放奶奶棺材裡。
這個時候,大家計較的不是對錯,而是不能丢了一姓的面子,一定要讨點好處。
村長忙帶着人攔,在屋外給兩家人調和。
趁着衆人都聚在門口看熱鬧,我悄然跪到棺前燒紙,看着我爸。
想問他,知不知道所謂的善骨在哪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