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問他,知不知道所謂的善骨在哪裡。
可古婆婆在旁邊幫着挂幡,時不時往這邊瞥。
我爸卻還把燒的黃紙往嘴裡塞,嚼得可起勁了。
看着我嘿嘿地笑:「殓善骨,還女血……」
這些年,他一直瘋瘋癫癫的,雖說不管正事,可我每次下河摸魚抓蝦,他都會在一邊幫忙。
奶奶說讓我救他,最好的辦法,就是送走。
隻要不被那些巨鳝找到,我和他就都能活命。
我看着他,又瞥了瞥奶奶的棺材,握着手機,直接就報警,準備「自首」。
胡爸的死,他們不是要扣在我頭上嗎?
我「自首」,同時拉上我爸。
父女倆蹲牢裡,也比在外面安全。
可就在我握着手機,撥着電話時,鼻子前就是一陣嗆人的味道傳來。
眼前發迷,隻見古婆婆握着個什麼,死死捂着我嘴鼻,臉上閃過狠勁。
她扭頭看向我爸:「你家蘇善,要嫁那條白鳝為妻了,你……」
後面的話,我聽不太清。
再次醒來的時候,是被無數冰冷的東西貼身鑽拱給拱醒的。
鼻息間,全是黃鳝的腥味。
不用我睜眼,光是從身上爬過的黏稠滑膩感就知道是黃鳝。
旁邊還有着古婆婆拉長嗓子又唱又喝的什麼。
我努力睜開眼,卻發現是躺在那具鳝骨棺裡。
可昨晚我不是讓人送了石灰過來的嗎,怎麼這滿棺的黃鳝還在。
棺材依舊大開着,旁邊還搭了個簡易的架子,披紅挂彩的,四處貼着喜字。
胡曼麗穿着不倫不類的老式喜服,依舊是那種鬼迷日眼的樣子,坐在墳邊,低頭朝我嘿嘿地媚笑。
而我爸穿着不符身的西裝,也在一邊傻笑。
古婆婆握着一根挂着各色破布條子的竹竿,在誇張地唱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