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聲音很冷,但我已經無暇顧及那麼多了。
「鵲枝,你為何要替竹邬求情呢?」
我怔了怔。
心底有個聲音隐隐在警示我,不能說。
可殿下卻掐住我的下巴,令我擡起臉。
「你實話實說,孤饒他一命。」
我的目光慌亂地在殿下臉上亂晃。
殿下扯了扯嘴角:「你不信孤嗎?」
「我、我喜歡竹邬……」
我顫抖着說:「我想嫁給他。」
空氣似乎有片刻的凝滞。
殿下仍保持着鉗住我的姿勢,可是他的手掌卻開始微微顫抖。
「喜歡他?想嫁給他?」
殿下慢慢松開我,眉眼間盡是霜雪般的肅殺之意:「你可知他是什麼人?他怎堪與你相配!孤讓你看看,他究竟是個多麼卑劣的人!」
幾案上那個最得殿下喜愛的茶盞被擲在地上,應聲而碎。
「将竹邬帶上來!」
16
我幾乎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。
但看到竹邬還活着,哪怕傷痕累累。
我也覺得心頭一松,幾乎是重重跌坐在腳踝上。
竹邬被兩個侍從拖行進殿,他沒有看我,隻是強撐着對殿下道:「殿下,都是奴的錯。鵲枝姑娘也是受奴蒙蔽,一切她皆不知情。」
「取下面具。」殿下冷冷吩咐。
竹邬取下鬼面,露出那張與殿下幾乎一模一樣的臉。
長陵王眉眼間流露出一絲嫌惡,似乎很不想看見這張臉:
「鵲枝,你看清楚了,他不過是孤的影,連屬于自己的樣貌都沒有。可就是這般卑賤之人,竟敢冒充孤,蒙騙于你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