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妄倏地看向丁玉君。
貧血。
她有貧血?
“老太太先别着急,大少奶奶的貧血已經養好很多了,我們會盡力。”
秦醫生顧不上安撫老太太,和醫護人員推着鹿之绫就走,一群人從電梯上樓,新房卧室已經搬進各種各樣的先進儀器。
一群人圍在鹿之绫的床前,抽血的抽血,驗血壓的驗血壓。
她就像個被摔破的娃娃一樣躺在那裡,任人擺動,鼻子裡插上氧氣,半邊臉上的血還沒擦幹淨,手指夾上夾子,針尖刺進她的靜脈……
薄妄站在旁邊,黑眸定定地看着床上的人。
他身上的襯衫從上至下沾了不少的血迹,一雙手也沒逃過。
垂着的雙手有些僵直。
一個醫生從他面前走過,薄妄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臂,嗓音沉得發啞,“她會死麼?”
“薄先生,薄太太出血見紅,胎心也有些弱,我們會盡力保胎。”
“我問的是她會不會死?”
薄妄瞪向他,雙眸浸着冰水般的寒意。
醫生被瞪得汗毛直豎,強作鎮定,“現在檢查結果還沒出來,一切都不好說,我先去檢查血庫儲存。”
“最壞是什麼情況?”
薄妄一字一字問道。
“流産,孕婦大出血。”
醫生如實回答道。
薄妄聽着,胸口像是被什麼利器狠狠剜了一下,痛到渾身發寒。
他轉眸看向床上,鮮血浸染她身上的衣衫,她就這麼躺着,仿佛一點氣息都不存在。
她也沒什麼特别的,任何一點動靜,她就會死。
就會變成一捧灰。
“薄妄,你别攥着醫生,快讓他走啊。”
丁玉君站在門口暗暗抹淚,見狀連忙去拉醫生,“你和秦醫生說,不管孩子怎麼樣,千萬要保住之绫。”
“我知道了,老太太。”
醫生點頭。
薄妄站在那裡,終于松開了手。
醫生們還是不斷地進進出出。
儀器不停滴滴滴地叫着,叫得人心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