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明淮的聲音都喘了,呼吸困難。
剛說完,他的腳下開始升起液體,很淺的淡藍色,如同夜裡的發光水母,閃動着光點一點點冒上來。
待液體沒過他的腳背,浸進他的襪子,一股灼燒般的疼痛立刻漫延開來。
雙腳如同被火燒一般。
“呃……”
李明淮的眼睛瞬間紅得滴血,氣息沒了節奏,“你、你到底想做什麼?”
“告訴我,薄妄知道多少了?”
周勁坐在那裡慢條斯理地說道,“羅家滅門後,鹿之绫幫忙澄清我能猜到,可他怎麼會突然想到我敢接着滅廖家的門,還去支援?”
“……”
“鹿家血案的檔案已經封存,很多舊資料我都讓人抹除了,警方内部存的其實都是些雞毛蒜皮的東西,他怎麼會突然就把這兩樁滅門案和鹿家員工屠案聯系在一起?”
李明淮在劇痛中聽着那沒有任何感情的電子音,猛地擡頭看向他,紅似血的眼睛裡露出震驚,“原來你是三樁血案的幕後元兇!”
聞言,周勁猛地傾身向前,一雙眼從兔子面具後直直盯着他,像在探究他的震驚是否是裝出來的。
蓦地,更強烈的劇烈刺遍李明淮的全身。
他一動,一些頭發被電得掉落下來,劃過他的眼睛,他瞪向周勁,顫抖着嗓子讨饒道,“周伯父,我跟着您幹,您别再折磨我了……”
“為什麼薄妄會突然間知道那麼多東西?是不是有人一直在查鹿家血案?鹿之绫是不是知道很多東西?”
周勁一字一字問道。
李明淮被身上的灼燒和電流激得幾乎昏死過去,他晃了晃頭開口,“薄妄的确一直在查鹿家的血案,他就是想讨鹿之绫的歡心。”
“繼續說。”
周勁沒再加大力度。
雷蘇敏靜站在一旁看着他腳下的藍色液體,眉頭皺緊,“明淮……”
“據我所知,鹿老爺子曾經要鹿之绫發過誓,一輩子不準她查員工屠殺案,要她好好生活,她也從來不管調查小組查案,她應該不知道什麼。”
李明淮坐在椅子上氣喘地道,“那個時候,薄妄和鹿之绫離了婚,但薄妄沒死心,他想着把真相查出來,能讓鹿之绫跟回他,所以我們活死人滲透進江南各行各業,包括警局,一直在幫他調查。”
“……”
“鹿家血案那麼大,留下點蛛絲馬迹被我們查到有什麼好奇怪?你到底在疑惑什麼?薄妄也就是覺得犯下這麼大事情的人肯定是個大家族,都沒想過會是你還活着……”
李明淮忍着疼痛講話,嘴裡漸漸嘗到血腥的味道。
周勁坐在那裡默默地聽着,戴着手套的手摩挲着手中的遙控器,“是嗎?可我怎麼總覺得還有一股力量?”
李明淮滿臉痛苦地看向他,“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?”
“調查小組的方向太清晰了些,玉帛宴上,江南江北來的大小家族那麼多,可薄妄上來就沖着阮家去,阮、裴兩家一出事,又立刻換方向到江北,開始查雷家。”
周勁慢吞吞地說道,“仿佛他心裡已經縮小了一個範圍,就在這個範圍裡慢慢地篩查。”
“……”
“薄妄和鹿之绫的婚姻也就這幾年,他再查也來不及一下子排除掉那麼多個,這讓我隐隐有個想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