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翌日。
神山的傭人們早早忙碌起來。
一夜沒睡的戚雪坐在床邊,低眸溫柔地看着床上仍然熟睡的鹿之绫,伸手替她拉了拉被子,然後起身。
她從衣櫃裡取出一個箱子,打開,裡邊是一些舊衣服,有兩件還是大學時她第一次兼職賺錢給自己買的。
戚雪拿起其中的一件,是一條雪白的長裙。
似雪一般的白。
襯她的名字,她一眼就喜歡。
戚雪在浴室換上長裙,依然合身,隻是長裙的款式太老,已經跟不上時代,更不符合一個豪門太太該有的品味。
可看着鏡中的自己,戚雪隐隐透過長裙看到曾經的自己……
曾經的她,志向并不是做一個養尊處優的豪門夫人。
戚雪拿起口紅,一點點抹上自己的嘴唇。
“太太……”
“太太早上好。”
戚雪往餐廳的方向走去,一路上傭人們都朝她低頭。
這個時間特别早,餐廳裡隻有把工作當命玩的薄峥嵘,他坐在一張餐桌前,身上穿着漆黑的襯衫,領帶佩得一絲不苟,連一絲褶皺都不存在,整個人散着凜冽的上位人氣息。
傭人正在一盤盤上菜。
薄峥嵘一邊看着最新的報紙一邊喝水。
“太太。”
傭人們看向戚雪,聲音微微詫異。
薄峥嵘坐在那裡,聽到動靜,握着水杯的手頓了頓,沒有轉頭,繼續盯着報紙。
戚雪在他對面坐下來,拿起餐刀切開面前的面包。
夫妻倆的冷戰持續得傭人們都忘掉究竟有多長時間。
大家都是能少說話就少說話,能少呼吸就少呼吸,悶頭做事。
“聞達,備車。”
薄峥嵘冷冷地開口,起身。
戚雪低頭專注地切着盤子裡的面包,聲音淡淡的,“我們離婚吧。”
“砰。”
男人的手一顫,帶過桌沿的水杯。
水杯砸落在地上,四分五裂,水全灑在他的皮鞋上。
薄峥嵘低頭看向自己鞋上的水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