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司予盯着面前這碗又甜又膩的梨湯,眉間的皺痕很深,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張媽看出他很嫌棄自己煮的湯,趕緊撇清關系。
“都怪少奶奶,她明知道少爺的咳嗽一直沒好,還故意睡懶覺,剛才她甚至都不打算等少爺一起吃早飯,若不是少爺回來得及時,恐怕就要吃她的剩菜了,壞脾氣都是慣出來的,少爺真該好好管管她了。”
季司予冷漠擡眼,眸光壓着寒意,并不慣着,“張媽,背後告狀是小人行為。”
張媽愣住。
“隻要她還是我季司予的妻子,她就是這棟房子的女主人,而你,幹好你分内的工作,明白嗎?”
張媽被訓得臉都漲紅了。
明明上次和上上次,她跟他吐槽鹿晚星的時候,他都沒什麼反應,這次居然會幫着鹿晚星說話。
*
從家裡出來後,鹿晚星其實并沒有走太遠。
她開着車庫裡那輛天藍色保時捷918,就停在别墅區前行兩百米的路口處。
季司予不肯出手,她隻能自己處理父親和鹿氏的事。
因為父親進了局子,這幾天鹿氏股價暴跌,集團人心惶惶,不少股東要求撤資,聯系不上她父親,就把電話打到她這來。
“……對,您放心,我爸隻是配合警局那邊的調查工作,他很快就會沒事的。”
“我雖然人在季氏财團任職,但鹿氏有難,我也不會坐視不理,您還信不過我嗎?”
靠着跟季家這層姻親關系,股東們的态度暫時還算客氣,鹿晚星勉強安撫好對方,挂斷了第五通找上門的電話。
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,一旦父親那邊不能翻案,司法審判結果下來,任她吹得天花亂墜也穩不住這些股東,到時候鹿氏就徹底完蛋了。
她沒由來地想起溫硯禮昨晚給她的那張名片,趕緊從包包裡找出那張名片。
正要輸入名片上的号碼打給溫硯禮,一通電話先打了進來。
是季司予。
很久沒有主動聯系過她的男人,居然會在吵架後給她打電話?
她看着屏幕上的那個備注,思緒像被扯進某些回憶裡,好一陣失神才按下接通鍵。
“季總有事嗎。”
聽筒那邊,男人平穩着聲線說:“我剛剛才知道你爸昨晚被打的事,不過你不用擔心,他已經從看守所轉到第一軍區醫院治療,财團那邊我批了你一天假,你随時可以去醫院看他。”
雖然兩人才吵完架,但鹿晚星不是那種愛使小性子、拎不清好壞的人,軟和了語氣,“謝謝。”
季司予短暫沉默,似乎因這個道謝心情好了點。
“結婚紀念日的事,是我忙忘了,禮物後面會補給你,看在你是因為擔心你爸、所以才心情不好的份上,今天那些話我就當沒聽過,你以後收斂點性子,少作。”
“……”
她當時又氣又失望,提離婚是發自真心的,不是作好嗎。
而且季司予哪裡是忘了結婚紀念日,昨晚他的好哥們還專門提了這件事,是他根本就沒當回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