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垂着視線,良久都沒有繼續說話,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嚨,難以發出聲音。
掌心傳來陣陣刺痛,她才驚覺自己将雙手掐得死死的,痛楚随着四肢百骸,直達心口,疼得人胸腔發澀。
三年的婚姻像是一場泡沫,那些幸福而美好的回憶都随着泡泡破碎,變得虛無。
“鹿小姐。”
見她黯然失神,溫硯禮伸手輕扣桌面,“離婚,換你父親無罪釋放,這個交易,需不需要再給你幾天時間考慮?”
“不用。”
鹿晚星擡起眼睫,麻木而心冷,“我同意,我會盡快離婚。”
溫硯禮挑眉,嘴角挑起一點不易察覺的弧度,很快又變回穩重的神色,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。
“律師越京,以後由他全權負責你父親的案子,你記得聯系他。”
鹿晚星接過名片,前後翻看,“就他一個人,能搞定?”
溫硯禮笑:“真把整個律師團給你,太招搖了,對你和你父親反而不利,越京的本事,你用用就知道了。”
他的話鹿晚星半信半疑。
這幾天她沒少做功課,溫氏财團最牛逼的首席律師是霍宏遠,溫氏财團零敗訴的官司幾乎全是霍宏遠親自上場。
而這個越京,她甚至不記得那時查的資料裡,有沒有出現過這個名字。
溫硯禮:“等你成功領到離婚證的那天,就是鹿業洗刷冤屈無罪釋放的時候。”
這話,她微驚。
官司棘手,前前後後各種流程走一遍,沒有幾個月扯不清楚,這其中還不包括判決結果不滿意,要求上訴二審的時間。
溫硯禮這意思,擺明了覺得她想從季家成功抽身很難,跟這場官司一樣難。
可他似乎,低估了她這次想離婚的決心。
*
晚上八點半,賓利停在蘭灣别墅外。
客廳的張媽聽見引擎聲,眼巴巴跑出來迎接,“少爺回來了!少爺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?”
季司予下車,随手将蛋糕盒子遞給她,語氣冷淡,“補一天結婚紀念日。”
張媽看到他手上拿着的禮物盒,猜到那是他補給鹿晚星的紀念日禮物,癟了癟嘴,表情怪怪的。
“少奶奶今早才跟您吵了架,您這樣寵着,會慣壞她的……”
她小聲嘀咕,在季司予冷冽的凝視下,連忙笑得打哈哈,“晚飯已經做好了,我馬上去把餐廳布置一下,保證少奶奶看了賊高興。”
季司予懶得搭理她,徑直進别墅,拿iPad看會财經新聞的功夫,張媽就把餐桌布置成了浪漫的燭光晚餐。
“少爺,都弄好了。”
季司予放下iPad,揉了揉眉心,随意地走到餐桌前坐下,散漫淡漠的神色像是在例行公事,走個過場。
“去叫鹿晚星下樓吃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