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硯禮看她臉色很不好，伸手輕輕扶着她纖瘦的肩頭，“對不起，我也不知道我一直摻和你跟季總的婚姻問題，是不是做錯了……”
一邊是外曾祖父家，一邊是老婆娘家，這個選擇很難，在這個關頭，老婆一直鬧離婚，無疑是把季司予推到另一邊，讓季司予去偏幫外曾祖父家。
“你沒有錯。”鹿晚星說，“就算我不提離婚，他原本也沒有想過幫鹿家。”
鹿晚星的手機響了，溫硯禮看了一眼她的手機屏幕。
看到備注是，季司予打來的電話，他識趣說：“我還有點公務要去處理，晚星你不要太難過，保證身體是第一位。”
等他走了，鹿晚星才接通了電話，但她沒說話。
電話那頭，幾天都消失在她眼跟前的男人，語氣染着幾分焦灼，“鹿晚星，你在哪兒？”
她沒說話。
“啞巴了？”他語氣變得嚴厲，“在哪兒，我有急事跟你說。”
鹿晚星言簡意赅，“醫院。”
ICU家屬休息區，鹿晚星坐着等了十分鐘。
季司予姗姗而來，手上捏着一份文件。
見鹿晚星臉色疲倦，目光呆滞，他微挑眉，“才幾天沒看見你老公，就思念成疾了？”
她沒心思跟他怼，氣息冷漠，“我爸又在看守所出事了，顱内大出血，醫生說就算脫離生命危險，也會成為植物人。”
季司予平靜的聽着，“這些情況我都知道。”
鹿晚星看了他一眼，藏着恨意，試探：“打我爸的那幾個人，是被故意送進看守所的，他們收了季氏的錢。”
季司予終于有了不一樣的表情，微微蹙起眉，“你是怎麼知道的？”
他問的是，她怎麼會知道這個情況。
果然是他？
鹿晚星恨紅了眼，壓抑着洶湧而來的難過情緒，緩緩起身走到他面前質問。
“季司予，你還算是個人嗎。”
被罵了，他表情很冷，“我不是人？你知不知道我這兩天到處奔波是為了誰？”
鹿晚星已讀不回，滿腦子都是父親在ICU昏迷不醒的模樣，是溫硯禮剛才給她說的那些調查真相。
“我爸他哪裡對不起你，你要對他這麼狠，就算你心裡不把他當成嶽父，他也是你的長輩，你平時不敬愛他就算了，你怎麼可以做往我傷口上撒鹽的那把刀。”
季司予被她控訴得也來了火氣，“我之前就說過，你爸的性子不适合混迹商界，太得罪人，他早晚都會為自己得罪人而付出代價。”
他原本是想着，讓鹿業去坐幾年牢，平了被得罪的那些人的怒氣，他會替鹿業打點監獄裡面，讓他早點減刑，出來後他可以退休，頤養天年，季家可以養他後半輩子吃喝不愁。
鹿家隻不過是個小豪門，那些人的視線并不會放在鹿業身上太久，鹿業去坐個牢，出來後這些事基本就翻篇了。
他說過讓鹿晚星不要摻和這件事，她不聽，非要一查到底，伸張正義，如今惹怒了背後那些人，鹿業遭殃，她又很快會跟他離婚，以後受罪的就不隻是鹿業，而是整個鹿家。
但這些話，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來，鹿晚星狠狠扇了他一耳光。
清脆的巴掌聲，在休息室格外刺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