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灣别墅是婚房,如今婚姻關系都結束了,不如賣掉,眼不見為淨。
淩晨三點,張媽任勞任怨,打包了大部分行李,哈欠連天。
路過客廳時,看到季司予還坐在地毯上,一手托腮,一手舉着胳膊夾魚,明明昏昏欲睡,卻還在執拗硬撐。
她看得直歎氣,“少爺,您都這樣三個小時了,不累嗎?”
“您沒必要這樣啊,是死是活,都是它的命,隻是一條魚而已,大不了死了再買一條。”
張媽一直都很不理解,又不是缺錢,魚缸買得那麼大,魚缸内景也造得無比奢華,卻隻養這一條五花琉金。
它看起來富貴安逸,吃喝不愁,實際内心世界該有多孤獨。
季司予沒理會,紋絲不動,甚至打起了幾分精神,把那條魚盯得更緊了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。
内心好像有一個聲音,讓他無法保持成年人思維的理智,那個聲音不停告訴他,他絕對不能看着這條魚死。
張媽勸不動,給他拿了厚毯子搭肩上,自己去睡了。
隔天早上八點,張媽起床做早飯。
季司予趴在茶幾上睡着了,胳膊就那麼僵着,舉了一整個晚上。
張媽被他的執着感動到,總覺得這條魚要是不能活,都對不起他這一番付出,湊過去替他檢查魚的狀态。
這一看,張媽大驚。
“少爺!!!”
季司予被她的大嗓門吵醒了。
她瞪圓了眼,指着水晶湯碗,“魚!魚!!”
那條五花琉金的身體,被一根筷子洞穿。
昨晚還能動動腮、張張嘴的小家夥,一覺起來,魚眼都翻白了。
“您還不如什麼都不管呢,說不定它還能多活兩天。”
季司予把筷子舉起來,晃了晃,那條魚穿在筷子上,蔫了吧唧的,已經死透了。
心髒好像被一雙手用力捏緊着,又難受又心塞。
本來就不想看這條魚死掉,結果現在不僅死掉了,還死在他的手上。
但他不肯放棄,問張媽:“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救活它?”
張媽嘴角抽了抽,“我覺得早點埋了,送它去投胎,下輩子别再做魚,可能會比救活它更實在。”
“……”
季司予垂着長睫思索,半晌,他像是想起什麼,端着水晶湯碗,急匆匆出了門。
他去了水族館,找之前救活過這條魚的水産獸醫。
水産獸醫看了看那條造孽的魚,又看了看氣息低沉的男人,滿臉苦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