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鳳妍卻像是被踩中了尾巴,一把抓住她的胳膊,“你為什麼非要見老爺子?你是不是又想跟老爺子告狀?鹿晚星,你要是敢在老爺子面前惡意诋毀我,我饒不了你。”
她詫異,“這麼激動幹什麼,韓女士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季家的事,擔心被老爺子知道?”
韓鳳妍臉色一僵,“我沒有。”她将鹿晚星的胳膊攥得更緊了,“總之,管好你的嘴,不要在老爺子面前胡說八道。”
她的反應實在太過激,鹿晚星眯起美眸,打量她。
想起什麼,鹿晚星的語氣也沒那麼和善了,“我記得派去毆打我爸的那幾個男人,曾在韓女士的美容院裡當過保镖?”
韓鳳妍怔住,笑得不屑:“那又如何,這事我可不知情,你休想栽贓到我頭上。”
她又靠近鹿晚星,故意意味深長說:“這件事司予比我清楚,你應該好好盤問你的前夫。”
鹿晚星心裡是恨的,默默掐緊雙手,“最好真的跟你沒關系,否則你越害怕秘密暴露,我越是不會給你留一點情面。”
季司予走回來了,站在前面三米遠的位置對她說:“爺爺做完檢查了,鹿晚星你這雙大長腿是給我長的?不會跑快一點?”
她不由得變成小跑。
跑近季司予身邊時,他嗤笑着打量:“韓女士跟你說我的壞話了?才幾分鐘沒見,怎麼一副想掐死我的表情?”
鹿晚星冷了他一眼,越過他,獨自進别墅。
韓鳳妍還站在原地,心虛後怕,獨自發瘋。
鹿晚星剛剛提到了她的秘密,那天鹿晚星果然什麼都看見了。
她絕不允許任何人撼動她現在的地位。
……
鹿晚星是獨自進的季老爺子卧室,季司予在外頭等,幫着關上門。
屋裡除了坐在輪椅上、因為中風而控制不住手抖歪嘴的老人,還有專門為老爺子翻譯語言的一位高學曆年輕女人。
鹿晚星的眼圈紅得厲害,沒有想到她最後一次跟老爺子正常見面,竟然是她跪求老爺子不幹預她離婚的那天。
老爺子一看見她,歪起的嘴角吱吱唔唔說着什麼,病情嚴重到無法說出正常音節的詞語。
女人俯身傾聽,跟她翻譯:“老爺子說,他很高興還能再見到你。”
她瞬間眼眶灼熱,愧疚感快将她整個人淹沒。
“對不起,爺爺。”她沉了雙膝,跪坐在老爺子的輪椅邊,雙手拾起老爺子布滿皺紋的手,将額頭輕輕杵在老爺子的手背上,虔誠,忏悔。
“我不知道爺爺在國外那些天知不知道我跟季司予離婚的事,我把婚姻關系鬧到上訴,讓季家陷入不小的輿論風波,但我真的沒别的辦法。”
雖然找不到實證,但季司予很可能就是害她父親變成植物人的罪魁禍首。
她恨季司予的涼薄狠心,也恨自己不夠強大。
她無法将這段痛苦的婚姻繼續下去,哪怕當時處于離婚冷靜期的最後二十天。
“真的對不起,我不後悔這樣做,我愧對爺爺,請爺爺原諒我。”越說到後面,她聲音都哽咽了。
老爺子努力伸出另一隻手,劇烈顫抖的手指想摸摸她的腦袋安撫,但做不到,咿呀了兩聲。
女人翻譯:“老爺子沒有怪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