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翻譯：“老爺子沒有怪你。”
鹿晚星擦掉淚珠，揚起小臉，沖老爺子笑得明豔，“謝謝爺爺。”
看着老人一下子仿佛又蒼老了十歲，她心裡很不是滋味，鼓起勇氣問：“爺爺，您突然變成這樣，真的是意外嗎？”
老爺子看向緊閉的門，不再發出聲音了。
鹿晚星親自喂老爺子吃藥，陪了大半個小時，才從老爺子房裡出來。
卧室門邊站着兩個保镖，并沒看到季司予。
她獨自下樓，剛走到二樓拐角處，就聽見大廳傳來韓鳳妍尖細憤怒的吼聲。
“季德！這些年你從未盡到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責任，我以為你至少對我和司予是愧疚的，可你竟然要這樣對我！”
韓鳳妍揪住男人的衣領，帶着哭腔控訴：“你在外面養小三就算了，竟然還有了私生子，老爺子剛出事，你就狼子野心，還妄想把賤種寫進族譜，記到我名下，你做夢！”
季德眯起渾濁老成的眼，嫌惡地推開她，她站不穩，跌到沙發上。
“一口一個賤種，你豪門貴婦的教養呢，煦兒畢竟也是我的兒子，你作為季家大太太的氣度呢。”
韓鳳妍諷刺一笑，“憑什麼你口中的教養和氣度，都用來約束我。”
季德看着她時，滿眼隻剩薄情，“你如果不樂意，我們可以離婚，煦兒必須進季氏族譜，這是我答應他的十八歲成人禮。”
“想讓我離婚給你心尖尖上的女人和野種騰位置，你休想！”韓鳳妍恨毒了他，“老爺子出事，不會是你幹的吧，就為了給你的寶貝野種上族譜，你害自己的父親，季德，你就是個喪良心的人渣。”
提及老爺子，樓梯間的鹿晚星秀眉皺起。
“爸都八十了，老眼昏花摔下樓是很正常的事，你少往老子身上潑髒水，老子跟你這種蠻不講理的女人沒什麼好說，要麼撕破臉離婚，要麼接納煦兒入族譜，還能給你留點體面。”
季德又看向坐在旁邊沙發的季司予，後者姿态慵懶，指尖把玩着一根煙，全程不參與，像在看一場狗咬狗的好戲。
面對這個前幾年傷到腦子吃盡苦頭的優秀兒子，季德是有點愧疚的，但不多。
“司予，同為男人，你應該能理解爸的難處，煦兒畢竟是你親弟弟，你會願意他光明正大回季家的，對嗎？”
季司予俊臉冷然，修長指骨勾着煙，語氣輕飄飄的，“不好說，我既沒當過父親，韓女士也沒給我添個弟弟妹妹，我無法跟季二爺感同身受。”
言下之意，他根本不認那個私生子是親弟弟。
季德的老臉垮下去，陰狠眯眼，“你還不如一直當個傻子，至少那個樣子比較讨人喜歡。”
季司予捏着煙的手一頓，眼神跟着冷下去。
季德也不裝了，“雖然老爺子一直将你視為季氏内定繼承人，但你是下一輩，子承父業，老爺子有四個兒子，季家大權還輪不到你做主，财團的執行文書，你盡快交出來。”
季老爺子高壽，前後娶過三個老婆，大老婆生了一兒一女，女兒前些年去世了，季德算是長子，後面三個兒子都是沒給名分的二老婆和三老婆生的。
“這麼想要？”季司予冷漠輕嗤，“那就憑本事搶過去，連兒子鬥不過，豈不是讓人嗤笑季二爺沒本事，軟飯硬吃。”